爸妈准备带我去奶奶家过年。
我没意见,跟他们去,在车上背单词背得有点晕,他们一路都没说话,怕吵着我。
我记得去年我们一起回家时,我爸还在车里叨叨我高考的事,他开车嘴巴停不下来,必须要跟人说话,我妈就当个捧哏,我爸说一句她应一句。
我就在后座上看群里胡扯,或者看看动漫,刷刷手机,时不时被爸妈叫了名字,不死不活地应一声。
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把单词本盖在脸上,也不愿意去想了。
爷爷奶奶家住得不远,开车一小时就到了。
他们身体硬朗,能跑能跳,前一阵子还出去爬山,精力比我都旺盛。
知道我要过来,早早就准备好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你一筷子我一筷子,把我的碗堆得高高的。
屋外有人放鞭炮,噼里啪啦地响。
饭后闲来无事,我下楼看烟火,碰见有小孩在路边呜呜直哭。
她奶奶牵着她,嘴上絮絮叨叨:“糖也给你买了,娃娃也给你买了,你怎么还哭?”
小女孩抱着娃娃,从我身前走过:“我想要爸爸妈妈。”
“不就今年没回来?至于想成这样吗?”
回应她的是越来越低的哭声。
夜空中炸开绚烂的烟火,给周遭的一切都渡上一层淡淡的暖色。
刚才那句反问还停在我的耳朵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问自己。
不就今年没回来?至于想成这样吗?
王建华前几天还暗戳戳的给我暗示,说本来想过年聚一聚的,但是大家都忙,有的回不来,特别是外地的那些,特别特别是大城市的那些,特别特别是北京的那些。
他不敢直接说徐淮景的名字,是拿不准我俩真的闹翻了还是在搞情侣之间的小情趣。
我支着一条胳膊,歪着头看他:“说人话。”
王建华得到我的态度,一五一十全招了。
徐淮景过年留在了学校,半工半读。
他们院的导师看中了他,从大一开始就有意开始培养了。
总结就是过得挺好。
对得起他对我的保证,也不需要我飞到北京,看他要死不活的样子,再把他生拉硬扯弄去医院。
挺好的。
特别好。
我点开手机,翻到徐淮景的电话,不敢打过去,也不想打过去。
怕他不接,又或者接了,对我说一些他会难受的话。
也怕他正在和一群人过年,话筒那边比我这边还要热闹。
我该说些什么呢?
说“你之前说的等我毕业还算数吗?”
傻不傻?
想想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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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在奶奶家呆了两天,年初二又转道去了姥姥那里。
我舅也在,姥姥同样也是做了一桌子好菜。
晚上他们长辈凑一起搓麻将,我带表弟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