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失态前挂掉电话,泣不成声。
也是那晚,我高烧不退。
蒋嘉背我去了医院,嘴里念叨着恋爱脑不得好死。
他说陈嘉运不喜欢我,我说不对,他喜欢的。
肯定喜欢的。
蒋嘉又说:“可他怎么不管你?”
我无言以对。
心如死灰。
高烧烧了两天两夜,严重到辅导员都过来陪护。
我一度以为自己真要死了,还想着可惜没有见他最后一面。
第三天,我勉强下了床。
我的身体仿佛纸糊一般摇摇欲坠,活动范围只能局限于寝室楼。
晚上,无人的走廊里,我端着水杯,像只鬼一样游荡。
我不知道我还拥有什么,或者失去了什么,如此吃力的活在这个让我痛苦的世界上,到底为了什么。
我的太阳离开了,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
死气沉沉的,了无生机。
所以当我推开寝室门,看见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我看着他,看了很久。
久到头晕目眩,膝盖一软便没了知觉。
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梦里陈嘉运和叔叔阿姨吵得很凶,最后被赶出了家门。
他来找我,要和我走,握着我的手说徐淮景,我只剩你了。
我兴奋得发抖,说好。
可下一秒,周围的一切扭曲变形。
我牵着他,看叔叔阿姨离他远去。
我意识到自己在梦里,而对于刚才的应答,我无比恐慌。
我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我怎么能答应。
我本是一无所有的人,怎么能拉着他一起失去全部?
“你快回去。”
我推搡着他,哪怕知道他不过是我脑海中的虚影。
他还有父母家人,不能活得像我一样。
可他不走。
我隐约听见声音,是他念着我的名字。
“爸,你还没看明白吗?”
“我和徐淮景——”
呼之欲出的坦白,被我的咳嗽声打断。
对话就此中止,几乎舍掉我半条命。
我时睡时醒,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下意识地想靠近他,但又会在中途清醒后快速远离。
我不知道怎么向他坦白我爸的事情,以他的脾气,一定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他想和父母坦白,这怎么可以?
那是生他养他的父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我该离开了,一个人离开。
可叔叔发现了我,他看向我的目光十分复杂。
我怯懦着向他道歉。
片刻后,叔叔叹了口气。
他把我送回学校,说陈嘉运很担心我。
我摇摇头,说叔叔您带他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