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姿摆头,“可我已经看完了,没法再转移注意力。”
“那就擡头。”霍辞淡道,她下意识听话仰起头。
“天上也有星星。虽然不像溶河的星空那样壮阔,但也有一颗。”
宁姿看到了,惊喜道:“是呀,那颗星星好亮,像钻石一样。”
“你一直盯着它看,它会为你分担疼痛,就不那麽难受了。记得说谢谢星星。”霍辞一本正经道。
“哄小孩子呢。”宁姿嘴里抱怨着,实际上后来上药似乎真的没那麽疼了,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上完药后,他又给伤口包上纱布,动作熟练,包扎得很漂亮。宁姿左看右看,十分满意,“这麽专业,你学过啊?”
“小孩子都淘气,尤其是男孩,在国外的时候打架受伤是常事,没人帮我包扎,自己就学会了处理。”霍辞语气平淡。
听完,宁姿心软下几分,“难怪你这麽能干。”
霍辞调侃,“你对我的评价总是和其他人截然不同。”
“在我爸妈离世后,我很少受伤,仅有的几次也有人替我处理,但都是虚情假意。”她的双眼一直盯着天上那颗星,笑了声,“不知道虚情假意和真正的孑然孤独,哪种更不好受?”
霍辞看着她,“我们是在比惨吗?”
“现在的我们不惨。”宁姿坚定道,“就像此刻,我受伤了,你赶回来,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你不知道,刚见到你时我的心情很複杂。”
霍辞深深看了她一眼,修长的手臂穿过栏杆,宽大的手掌落到她发顶,揉了揉,“刚才见到你,我的心情也很複杂。宁姿,多亏你,我不再像一根在半空中漂泊无定的野草,也有了坚定奔赴的地方。以前我很厌恶城市中的万家灯火,无论走到哪里我都像是多余的,是个累赘。但如今……”
话说一半,他忽然停住了。
“如今什麽?”宁姿好奇地擡眼看着他。
霍辞微微扬唇,手往下落,轻捏了下她的脸颊,“如今,我只想等你长大。”
他的手似乎有魔力,被碰触的地方很快烫起来,若不是夜色作荫蔽,怕是要暴露她双颊的绯红。
和霍辞分别后,宁姿回到宿舍,一路上心潮澎湃,像在做梦一样。
“伤口重新包过了?”朱依玲单腿支在椅子上坐,正在翻驱蚊膏,转身时一眼看到她膝盖上包的纱布。宁姿仍在恍惚,迟钝地点了下头。
“呀,你脸怎麽那麽红?该不会是伤口感染,发烧了吧?”朱依玲吓得跳下椅子,伸手要摸她的额头。
宁姿避开,心虚地垂下眼睫,“没有,就是被热的。”
“那你对着风扇吹会儿。”
朱依玲涂好驱蚊膏后爬上床了,宁姿这才从睡衣口袋里拿出霍辞拍的溶河照片,小心翼翼夹到本典藏版《草叶集》的书页中,再把书放回书架上。
过程里,她上扬的唇角就没落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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