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同鸣珂说话的那少年,巷子里太黑,也没看见长相,身高什么的,倒是很符合侍卫描述的特征。
只是衣裳布料不曾细看,尚且不能肯定是他带走了齐王。
但他方才高声传话,分明是暗示我去瓦舍。
还是在暗示另外什么人?
这少年同齐王是同伴?
还是他挟持了齐王?
若同鸣珂相识,又上了摄政王府的马车,难道是年牧归的人?
方才除了那几句高声的话,其他的也都没听清,不知道其中还有什么干系。
孟小侯爷一介武夫,脑子不够用,也不愿意多想,一脸烦躁地向瓦舍赶去。
走到瓦舍旁边,放缓脚步,去到后门。
孟小侯爷抬头一看,门口果然有个少年。
那少年鬼鬼祟祟,趴在门缝上往里看,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孟庭窗怕这人又跑了,赶紧凑近一些,打量他身上的衣裳布料。
织法特殊,颜色细腻,月光照着,能看清上面绣的暗纹,衣服样式也同描述的一样。
是他了。
孟庭窗当机立断,迅速上前,在少年后脖颈上敲了一掌。
少年连哼都没哼,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孟庭窗怀里。
孟庭窗一把扛起少年,小心地踹开瓦舍后门,放缓脚步声,走进最后面那间厢房,从里面锁上了门。
军中审犯人的方法有很多,孟庭窗尤其擅长审别国探子,这少年看起来柔弱得很,那些手段一用,不信他吐不出齐王的下落。
他撕开床上的床幔,把少年的手脚各自捆住,一杯凉水泼醒了他。
摄政王府。
中秋夜宴已过大半,丝竹声柔慢起来。
席上有贵人要走,主人不在,老管家只好赔上笑脸,硬着头皮到府门口送客。
送走承恩公夫妇,老管家立即派人四处寻找,起码要找到个主子啊!
一众小厮找了个遍,跑过来回话,“王爷夫人都不在,鸣珂侍卫也不见踪影,连连表少爷房里都是空的。”
老管家眼前一黑,“表少爷也不在?他不是醉酒在房里休息吗?”
“小的找过了,房里没有,哪个院里也没有,”小厮道,“去年娘子院里问了,说是不知道,把外面打发出来了。”
年娘子就是表少爷的母亲,也在府里一个院子住着,平日倒是不太出门。
老管家叹口气,“什么不知道,表少爷年少,都是他这个娘教的,成日到主子面前晃悠,这会儿,八成是偷溜出府,到灯会找王爷去了。”
前厅有人来报:“邕王殿下醉酒,要回去了。”
“哎,赶紧的,咱们去前面送送。”老管家迈着步子,带着几个体面的小厮往前厅去。
“这”他摊开手,声音颤颤巍巍,“这些祖宗啊,怎么一个个都跑了!哎”
孟小侯爷我来了!
许昭坐在马车上,嚼着颗杏干。
听外头的声音,马车大概已经在市场附近了。
灯会上闹腾一通,守了好些官兵,车夫怕出乱子,在西边绕了一下,这会儿正好经过市场边上的河。
许昭听见了卖炒栗子的声音。
这家店就在瓦舍旁边,卖的炒栗子又香又甜。
呼——
他掀开车帘,朝着车夫喊道:“我想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