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牧归有点不自在。
作为一个强势的人,大盛朝堂堂的摄政王,皇宫里都能横着走的人,年牧归几乎没有过不自在这种感觉。
冰凉的脚被抱在怀里,一个人的怀里。
会喘气的
能说话的
肚皮软乎乎的
眼睛亮晶晶的
人的,怀里
许珍珠的,怀里。
从来没有人这样做过。
也许娘亲会这样做,但他头回发寒症的时候,娘亲便已经不在了。
许珍珠。
许珍珠这样做了,在床幔笼罩下,在昏黄的灯影里。
许、珍、珠。
年牧归微微侧过头,打量着床尾的许昭。
衣裳被他弄得很乱,领口扯歪了,里衣带子也没系好,稍微拽一下就能开。
这人一直笨手笨脚的,连衣裳也穿不好。
脸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屋里炭盆太多,给热着了。
怎么能这么红,显得皮肤更白嫩了。
他这个人,连马都不会骑,太祖策马进京,圣祖是大盛当时最善战的将军,大盛不论男女都会骑马,这人却不会。
是不会,还是装的
不像装的。
太笨,也不知道在瓦舍怎么伺候人,岂不是要成天挨板子?
一个忘记身世的失忆小刺客
脚下的肚皮动了一下,许昭不好意思地看着年牧归,说不小心打了个嗝。
年牧归忍不住笑笑,又赶紧把那笑意收了回去。
这人自从来了王府,还真是没在膳食上亏过自己,吃得肚子都比以前圆润了,踩起来软乎乎的。
他动了动脚趾。
怎么能这么软?
“干嘛?”许昭被他挠得直笑,一把捂住他的脚,“别挠我,痒呢。”
年牧归又轻轻弯了弯脚趾。
许昭红着脸把他的脚放下,塞回被子里,“行了,暖和了。”
“嗯,”脚热起来,连着小腿都暖和,年牧归朝许昭招招手,“过来,睡吧。”
许昭还是有点臊,垂着脑袋不敢看年牧归,慢腾腾地脱掉了棉马夹和外衣。
带着薄薄的里衣,轻轻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老老实实躺在年牧归旁边。
年牧归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扯起被子,在许昭身后裹了裹。
“你身上哪哪都热乎,”年牧归闭着眼睛,一脸享受,“以后,日日来为本王暖床铺吧。”
“啊?”许昭有点不情愿,那岂不是每天都要受他的折腾。
不过又不敢反驳,糊弄着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