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听不见催眠曲,依然睡得很香甜。
年牧归拎着几盒点心进门,看见床幔还垂着,里头呼吸声很是均匀。
他不禁摇摇头。
自家夫人这能吃能睡的,若是哪一日真变成小猪了,他也不觉得意外。
放下点心盒子,在门口水盆上洗个手,掀开床幔,捏了捏许昭的脸。
许昭像个粘豆包似的,立刻便凑过来,抱住了年牧归的胳膊,“再睡会。”
“起来吧。”年牧归猛地拉开床幔。
许昭皱着眉,把脸埋到年牧归腿边。
“哎呀好亮好亮相公快关上相公相公!”
年牧归没跟他缠磨,一下把人拎起来了,“起来吧,今儿要去看鸣珂。”
“是哦,”许昭强撑着掀起眼皮,又赶紧合上了,“哎呀,照眼睛!”
“日上三竿了,可不照眼睛。”年牧归笑笑,把衣裳给他拿过来。
许昭闭着眼睛穿好衣裳,又挂在年牧归身上,叫他抱着去用早膳。
鸣珂一直在城郊养伤,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
许昭下来马车,看见面前气派的宅子,还以为到哪家大人的府邸了。
他们住的地方很僻静,没什么市井声,鸣珂这里算是镇上,旁边便是市场,热闹极了。
“这里便是鸣珂家?”他问,“好气派啊。”
年牧归点点头,“是,比咱们那别苑还要大一些。”
许昭看着门庭上反光的琉璃瓦片,不禁感叹道:“当侍卫待遇这么好的么?比当人家夫人好多了。”
年牧归朝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那是因为当的是你相公的侍卫!”
许昭揉揉后脑勺,斜了他一眼,“那我也想当侍卫,不当夫人了。”
“你当侍卫啊,”年牧归笑笑,“拿得动刀么?若是碰见坏人了,冲过去咬他?”
“冲过来咬你!”许昭皱皱鼻子,接过怜怜手里的点心盒子。
鸣珂的宅邸很新,没什么住过的痕迹,府里下人也不多。
一看便是受到年牧归这个老板的常年剥削,成日到王府加班,为他在房檐上飞来飞去,连回家的空都没有。
以后鸣珂若是娶妻,新娘子必要骂年牧归没人性。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见到躺在床上的鸣珂时,许昭还是惊了一下。
鸣珂虚弱地躺在床上,手脚都包着纱布,整个人裹得粽子似的。
房间里熬着药,闻着就很苦。
那日皇城里的景象又浮现在眼前,许昭鼻子一酸,赶紧转过头去,跑到了外间。
鸣珂受伤不轻,太医院熬了一个晚上,才算把人保住。
许昭拉着旁边的太医问了好久,确定鸣珂只剩下外伤了,才算放下心来。
从鸣珂那里出来,许昭一直垂着脑袋,蔫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