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才情远在你之上,若非你爬了公主的床,如何会输于你?”
青罗脸红耳赤,她与谢治尘相识于关试后的曲江宴,他及第与她有何干系?
爬床之说更是无稽之谈。
成婚六载,除却新婚夜,二人从未同过榻。
青罗望着谢治尘那双碎玉寒冰般的眸子,想起初见时的悸动。
彼时他尚不知她是公主,父皇于杏园宴请新科进士,她因贪睡去迟,又不耐烦听才子作诗联句,索性撇开宫人,在园中躲懒赏花,捡拾掉落的青樱桃。
因见枝上有颗红了的,她伸手去够,却如何也够不着,正待叫宫人来,身后有人长臂微抬,摘了那樱桃,一言不发地悬在她眼前。
她接过樱桃,只因多看了一眼那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放肆”二字卡在了嘴边。
待转过身,仰头对上那双如落轻雪的眸子,心下便是一悸。
满园春色中,来人长眉入鬓,鸦睫低垂,眼尾略染薄晕,五官深邃精致,如丹青名家细细描摹而就,无一败笔。
不愧是名动长安的状元郎。
那颗樱桃,她把玩许久,晚间临睡才舍得尝了一口,却是极酸极涩。
母妃看破她的心事,不几日便派人去探口风,谁知当即被谢治尘回绝,他早有未婚妻。
青罗不肯死心,听闻他在弘文馆任学士,教习五品以上在京职官之子,便厚着脸皮去听讲。
很快,寄月公主心仪状元郎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长安。
自然也传到了谢治尘未来岳父、入京述职的黄别驾耳中。
公主看中的人,谁敢争抢?黄别驾主动提了退亲。
青罗意外之喜,只等着婚约一解,便请旨招谢治尘为驸马。
却不想谢治尘疾言厉色地再次拒绝了她。
他那随父入京的未婚妻黄珍儿亦坚持非他不嫁。
青罗自记事起,但凡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她将黄珍儿囚于府中,逼迫谢治尘点头。
“谢治尘,你敢告状,本宫便先杀了她,再去父皇跟前请罪,本宫不信父皇会为了一个黄珍儿,杀了他最疼爱的女儿。”
谢治尘最终妥协。
青罗对着他盛怒的黑眸,有些委屈。
她并未想过要黄珍儿死。
他以为杀人很容易么?她自幼胆小,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
谢治尘若是不肯,她也只好作罢,可他点头了,她怎舍得放过他?
黄珍儿见木已成舟,心灰意冷,出家做了女道士。
“周世悯,你学识浅薄,气量狭窄,如今又做了乱臣贼子,有何脸面指责谢大人?”
青罗听见黄珍儿的怒喝,回过神来,想起她便是在这咸真观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