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姜老夫人以前对自己的慈爱,魏云乐自认为有义务为她老人家说几句话。
再说了,长辈病了,晚辈不说伺候在塌前,至少也不该连回去看望都不回去吧?
陡然听到这个许久没见人提起的称呼,阿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虽不明白这位奇怪的姑娘怎么突然同她说这个,但面上仍是点头给了回应。
至于什么老夫人想她回去,阿意权当耳旁吹过的风,过耳不入脑。
她往日午睡都是要睡个够才行,今日只眯了那么一会儿现下早已熬不住,眨了眨眼压下困意,眼前人不让开,她索性直接欠了欠了身子礼节做到后,直接多走几步从侧面绕了过去。
这条路并不狭窄,多人并行着都不是问题。
眼看着她话都说到那份上,姜意竟然一声都不吭,还就这样走了?
魏云乐一口气直接噎在胸口,这钟家是怎么教的?以前在姜老夫人的教导之下姜意至少还知晓礼仪,瞧瞧现在,哪里还有世家贵女的摸样?
这要是再在钟家耽搁几年,性子指不定养成什么样子!
自己年长她几岁,姜家又对自己有恩情,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踏上歧路——
“等下——啊!”
谁也没料到,魏云乐会突然身后从身后拽住了阿意的肩膀,阿意本就没防备,再加上肩上那只手抓得她生疼,脚下一个不稳,却也不至于跌倒,但错乱间裙摆却被魏云乐踩住,踉跄了下最终控制不住地向侧方倒去。
左右两边都没有可以扶住的地方,阿意仓促之下想要拉住离得最近的魏云乐的袖子,却见魏云乐突然挑眉笑了下直接后退一大步。
阿意最后只能眼整整看着自己的指间拂过她的袖角,接着就被后脑勺的剧痛疼花了眼。
她试图用手肘撑在地上起来,却半点力气也没有,只感觉湿湿热热的液体流进脖颈处。
再接着便是自己院中丫鬟沁儿的哭腔,
“四小姐!”
和其他错乱的脚步声。
既然自家人都来了,阿意索性也不挣扎了,老老实实躺在地上等着被扶起来。
唔,外祖父特意让人寻来的这什么鱼鳞石磕在脑袋上可真硬啊,疼得她的太阳穴像是在一鼓一鼓地跳动。
意识涣散间,阿意迷迷糊糊感觉脸上有些凉意,她尽力睁大了眼睛去看,只看见半空中满是飞舞的白色绒绒。
下雪了么?
迷迷糊糊中,阿意忽然想到,好像有过什么时候,她也是这样躺在花坛边看过雪花。
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阿意认真想着,眼皮却先撑不住了。
……
是下雪了。
这雪越下越大,直下到夜里还没停歇。
雪落得太厚,将窗外的枯枝压折一段,一声并不大的脆响,魏云乐却被惊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