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晚上,岁淮跟周聿白打了个视频。
她在客厅看上次淘来还没看完的僵尸片,林姨笑话她跟小孩儿似的,端了盘草莓给她。她叉了两个草莓塞嘴里,拿出面膜敷在脸上,对屏幕口齿不清地问:“明天上课,你回来不?”
“什么?”他没听清。
“我说——”岁淮把草莓咽下去,刚要张大嘴巴说话,又怕面膜掉了,托着下巴接着口齿含糊,“明天上课了,你回不回来?”
对面安静几秒。
然后是凳子在地板上剐蹭的响声,周聿白刚刚把手机摆在桌上,他自己做的凳子离着远,这会儿靠近了些,说:“不一定,看外公的意思。”
“钟爷爷几号回沪市啊,不会他不回沪市,你也不能回安怀吧?”岁淮一下子弹起来。
听见动静,周聿白抬起头看了眼她,又很快低下头,捣鼓手上的东西,轻飘飘地甩来一句:“外公行事作风我摸不透,也真有可能。”
“啊?那你不——”岁淮话音戛然而止,面膜的精华液滴溜溜地往她脖子里淌,她着急忙慌地找纸擦,越急越找不到。这个点林姨已经睡了,她年纪大,不能熬夜。这时候就显着周聿白的好了,大事儿小事儿都问他,他保准能给你办的妥当,平常拿纸什么的都是他的活儿,这下好了,他人在沪市,没人帮岁淮拿纸,她急得跟陀螺一样。
那边的周聿白发现了她的窘样,手上东西停了停,靠着椅背笑话她。
“你别笑了,周聿白!快告诉我纸在哪里!”
“这时候知道你哥我的好了吧,”周聿白懒洋洋地笑,欠的不行,看着岁淮恨不得冲进屏幕里捶他几下,才正经一点儿,“电视柜下面,第三层。”
岁淮急急吼吼地拿出来擦,瞪了眼他:“林姨才不会把纸收拾在这里,是你收拾的,藏宝呢藏这么严实。”
周聿白挠了挠眉毛,“……没想到你这么着急用。”
“混蛋。”骂完两秒,岁淮又开始惦记周聿白的好了,凄凄惨惨戚戚地问,“是不是钟爷爷什么时候回沪市,你才能回安怀?”
“没有,刚骗你的,”周聿白弄好手里的东西了,摆在桌上,抬起眼看她,正儿八经地说,“后天就回。”
“太好了!”岁淮光着脚在地毯上蹦了下,蹦的太高没剎住车,撞到了小腿,她“嘶”了一身,蹲下来,“乐极生悲,倒霉透顶。”
“你小心点。青了没?”
“还好,红了点,没事儿。”
“镜头对准,我看看。”
“真的不用。”
“快点,我看看,”周聿白的脸出现在屏幕前,他口吻严肃不少
,还带着点哄小孩儿的意思,“乖。”
岁淮心尖儿颤了下,在心里骂狗东西还挺会哄,一边傲傲娇娇地说不用,一边很诚实地把镜头对准膝盖,“喏,我说了吧,只红了一丢丢。你怎么能不信我的话呢,boy。”
周聿白确定没事儿了,才把镜头掉转,“回去给你看个好东西。”
“你这人什么德行,还回来给我看,”岁淮岁淮盘着腿坐下,刚敷过面膜的脸白白净净,像个莹白的润玉,她一手支着下巴,认认真真看镜头,语气期待,“周大艺术家,我现在就想看!”
“没弄好呢,回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