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
“粥有点咸了。”
“爱吃不吃。”
周聿白闲哉哉地用瓷勺搅了搅粥,笑吟吟,“吃,不吃得饿死了。”
岁淮记起昨天他俩上街逛总共就买了几个炸串,油腻腻的东西周聿白吃不惯,全让岁淮一个人炫了。也就路过常光顾的那家狼牙土豆的小店,周聿白才吃了一份垫垫肚子,等到晚上的时候两人喝了杯椰奶和芋圆奶茶。岁淮饭量没多大,晚上睡觉都不觉得饿;周聿白就不一样了,十七八岁的男孩子饭量都大,消耗的也快,昨晚他醉晕过去后什么也没吃,难怪饿坏了。
“你胃难不难受?”她问。
“有点。”
“我给你拿药,颗粒还是冲剂?”
“不用,刚下楼的时候拿了。”周聿白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板药,拆开剥出一粒扔嘴里,灌了口水吞下。
岁淮乐了,“你哆啦a梦啊。”
“嗯,以后叫我周·哆啦a梦·聿白。”他不着调地笑了笑,脸色还有些疲倦,看样子醉晕过去的一晚不太好受。
餐桌上只有碗勺的碰撞声,叮叮咚咚。
就在这静谧的环境下,周聿白忽然提了句:“昨晚没干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一句话掀起千层浪。
岁淮本来以为这事儿已经翻篇了,周聿白这人也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没想到忽然就转回了那一茬。毕竟她昨晚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做了那样的事,实打实的坏事,岁淮抵不住地开始心虚,一口粥被她吞咽几回才咽下去,心跳如擂鼓,面上还得装淡定,“我能干什么奇怪的事,周聿白,你讲点良心吧,昨晚还是我把你从沙发拖回房间的。二楼,累死我了,你重的跟山一样。”
周聿白无辜被骂,漫不经心地笑两声,“你紧张什么。”
握着瓷勺的手不受控地抖。
岁淮的心跳幅度一山更比一山高,藏在头发下的双耳烧起来,她强迫自己快点冷静下来,告诉自己昨晚周聿白明明醉的很死,他肯定是不记得的。可岁淮就是没法儿安静下来,只要想到“周聿白知道她亲他了”、“周聿白接下来会怎么做”、“他会不会讨厌她甚至疏远她”的这些可能性,一阵后怕爬上背脊,阵阵发寒。
什么岁霸王,她怂的像鸵鸟,头埋下来,开始后悔昨晚自己的所作所为。
就在这时。
周聿白说:“我问你,我昨晚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儿?”
一瞬间沉入水底,又在下一秒浮出水面。
天知道这漫长的几秒在岁淮这里不亚于过了几年,她长吁一口气,拖着音,“有啊。”
周聿白好奇,还有点不安,“……我做什么了?”
她坏心眼地说:“不告诉你。”
周混球还有求人的时候,抬手摸了摸后脖颈,想知道又怕知道,但更不想看着岁淮小人得志地笑,勾着他很没安全感。他看着岁淮又是哼歌又是喝粥,一副铁了心不告诉他的模样,静静地叹口气,身子往岁淮那边靠
,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脸色,唇勾着,嗓音笑着地求人:“告诉我呗,拜托拜托。”
岁淮猛地挪开眼,暗骂这狗东西挺会啊,知道仗着自己那张脸迷惑人。她勉为其难地说了句行吧,正儿八经地唬人:“你昨天真是一杯倒,我被呛住了喊你拿水,结果你人已经躺在沙发了。耐不住我这人心地善良,热于助人,专门给你倒了一杯温水,生怕你不舒服,结果你倒好,不识好人心地推了我一把,站在沙发上乱骂人!说周聿白是什么星系的最后一个守护者,你身负重任,要打败地球人,光复星球。”
周聿白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岁淮补了句:“特别吓人呢。”
周聿白看她生龙活虎满嘴跑火车的劲儿,猜昨晚应该没出什么事儿,他没再追问。
倒是岁淮起了聊天的兴致:“阿姨酒量那么好,你怎么是个一杯倒?”
“我爸也是个一杯倒。”
“哈???”岁淮震惊了,“我还以为叔叔也是个能喝的呢,那之前在老宅,叔叔一下子喝个十几盅都没醉。”
周聿白一听就笑,“里面装的水,我妈让我换的。”
“所以说你是遗传了叔叔,没继承阿姨的海量啊,”岁淮抿着唇,“啧啧,可惜。”
“不可惜,爷继承一张脸可以了。”
“滚吧你,自恋狂。”
-
下午小分队一起约出来玩滑板。
新修的广场面积大,大理石地板平顺光滑,周末是个起了凉风的晴天,不少人在广场转悠。
余伟还撞见在一中附近的学生街卖五香鸡架的熟人摊子,一口气要了五份,“五香两份,番茄一份,沙拉一份,最后一个孜然的。”
大叔在学生街做了十几年生意,是不是一中的学生几乎都混了个脸熟,一眼看出余伟是那儿的学生,笑呵呵地每份都多给了一个。
“谢谢叔!”
余伟拎着五份鸡架跑回来,一人分了一袋,“别客气兄弟姐妹们,今天你余爹请客,敞开了吃。”
章盈戴上手套,咬了口五香的鸡架子,瞬间香的找不着北,“你发大财啦?”
“没有没有,零花钱。”
“余少阔气啊,之前抠抠搜搜的只请我们吃五毛一包的小卫龙。”岁淮想起来就好笑,卫龙小辣条都是童年的回忆了,现在店里多数是网红辣条,牛筋鱼仔干脆面什么的,只有一些小店铺会进购那种最原始的包装辣条,也不知道余伟哪里淘来的,上面还贴着标价“五毛一包”。
余伟:“小卫龙怎么了,你就说好不好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