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因为岁淮?”
他沉默。
“你喜欢岁淮吗?”
他再次沉默。
“周聿白,我跟你不是我一厢情愿,还有我们两家长辈们的意思。所以于情于理,我都有资格问这件事,答案是对我的尊重。”
良久,少年才淡声答:“不喜欢。”
示弱
除夕后,孟西沅回了沪市,周家的各路亲戚也慢慢散了,囡囡和一群小孩儿跟周聿白和岁淮告别后闹腾着离开,周家老宅恢复往日的冷清。
周盛巡和钟晴依旧是最后离开的,想着多陪陪老爷子,一直待到初五才回去,也就是高三开学的前两天。
初五那天,周老爷子找岁淮下了回棋,之前几次是围棋,周聿白在一边,这回是象棋,就她和周老爷子两个人,全程都安安静静的。几局来回,岁淮全输,她有点怵,棋艺太烂。周老爷子倒是没什么反应,边下棋边问些学习上的事情:“听小聿说你成绩还不错,想考哪里的大学?”
“想留在安怀本地。”
“也行,家里知根知底的。不过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也不一定是最好的出路,适合自己就好,不用强求。”周老爷子跟他们那一辈的老人不像,不强求读死书,死读书,觉得天生我材必有用,用在哪一行得看自己的造化。
“我记住了,谢谢爷爷。”
走了几步下来,岁淮唯一剩的“马”也被周老爷子的“炮”给吃了,放眼棋局,岁淮输局已定,她耐着性子又走了几步,便听见周老爷子又聊起来:“怎么今年没看你和小聿走动,前两年两个人跟连起来的影子似的。”
岁淮手僵了下,笑笑:“长大了嘛。”
周老爷子没再说什么,只叮嘱道:“一家人好好相处。”
“好的爷爷。”
几次棋下下来,岁淮能感觉到周老爷子对她的态度比以前要亲近些许,对此,只有“老人年纪大了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能当一个解释。老爷子也就是看着威严,相处起来也还好,话不多,也不刨根问底,下棋的时间对岁淮来说也没那么难挨。
到了傍晚时分,天快黑了,岁淮刚好下完棋从书房出来,周聿白正好上楼,老宅的休闲卫衣已经换成了出行在外的黑色大衣,宽肩窄腰,身高腿长,什么都不做光是站那儿已经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下完了?”
“嗯。”
“要回去了,东西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
一问一答,没有多余的一个字,伴随着的气氛寂静,沉默,僵滞。实则这种氛围许早之前就已经存在,从生日宴之后就存在,原本回了老宅这几天有所缓和,可在除夕夜过后这种氛围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愈发明显。这事儿周聿白本打算前几天就问,但老宅事情多,便一直耽搁着,也就现在两个人才真正寻到独处的时间。
周聿白没兜圈子,转着手机说:“你心里藏着事儿。”
岁淮脚步停下,看了他一眼,“没有。”
“你有,”他笃定,“岁淮,你说话用几个字用的什么标点符号我都一清二楚,你没法儿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