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天气太冷,庄稼冻死了不少,收成更差,庄户人家只能另寻出路,除了打家劫舍,没有别的办法。”
杨萝道:“你是秀才的女儿,既然已开私塾为生,为何也成了土匪?”
提起这件事情,戴春和也觉得难以启齿。
“我农户人家没有钱,哪能供孩子读书?收不到束脩,自然也难以为继。”
“爹爹只能另外想法子赚钱,只是被他的朋友骗了,进了土匪窝去做账房先生,但是也能勉强糊口,养活我。”
戴春和情绪低落。
如果不是她这个累赘,也许她父亲早就脱离苦海了。
杨萝万万没想到,江南的情势比她现象的更严峻,甚至已经到了逼民为盗的地步。
为什么陈致没有告诉她这件事情?
陈致在隐瞒什么?又或者,他根本不知道此事?
但此时杨萝没有办法分心去想其他事情,顺着戴春和的话问道:“那你父亲,如今还在那里?”
戴春和咬牙,眼底浮现出泪花,“没有,我爹已经死了。”
“我爹若还在,我哪里需要跟着他们出来冒险劫掠?”
戴春和被逼无奈,她父亲死了,她在寨子里无依无靠,只能跟着他们出来。
在寨子里,无所贡献的人没有食物,如果戴春和没有行动,只能饿死在那里。
“这是你第一次出来吧?”
戴春和说是,抬起下巴露出白皙的脖颈,视死如归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借宿
杨萝倒不想杀她。
“孟离,咱们带上她上路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就说是我的侍女。”
孟离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不置可否。
杨萝默认她同意了,在戴春和震惊的神情下把她拖上马车。
“我们身量相仿,我的衣裳你应该穿得下。”杨萝从包袱里翻出一套衣裳来,塞进她怀里,“换衣裳吧,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别穿得灰扑扑像个男孩子,多不美啊。”
说完杨萝就钻出马车,把空间留给她。
孟离抱着剑靠在树干上假寐,听到声响睁开眼睛看向杨萝,身形一下子绷紧了,如一支蓄势待发的箭。
“怎么了?”杨萝笑盈盈地问道。
“你会武。”孟离道。
杨萝坐在车辕上,左腿曲起,手肘搭在膝盖上支着下巴,“嗯,我也没说过我不会武。”
孟离眼神愈发凝重了。
“别这么紧张嘛,我花拳绣腿的三脚猫功夫,还是需要你保护的。”
“你功夫不错,是从小练的童子功吧?是师门传承还是无师自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