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
“我记得,你当年是走马贩子,怎么突然在江南做起了生意?”
陈大善人叹息道:“说起此事,倒是和恩人颇有渊源。”
“十年前,我正要运一批果子去京城,在杭府落脚修整,碰巧遇到恩人派的人来了,将那两个孩子托付给我。”
“那两个孩子实在体弱,承蒙恩人看得起我,将他们托付给我,我自然不能有负恩人所托,于是放下走马的生意,在江南定居,慢慢地积攒下这份家业。”
陈大善人三言两语地把这些年的经历说了,虽然隐去个中艰难,但杨萝依然能感觉到他的不容易。
杨萝自知叫他为难了,道:“抱歉,当时我确实无人可托付,只好将那两个孩子拜托你照料,不知他们如今如何了?”
陈大善人忙道:“恩人何出此言?恩人愿意将那两个孩子托付给我,是信任我陈岭,我绝不敢辜负恩人的信任!当年若不是恩人救了我,如今只怕我坟头上的草都长了三米高了,怎么能坐在这里配恩人说话?”
“至于那两个孩子,如今随我姓陈,大的男孩名唤陈致,小的女孩更名陈宁,对外只说是我的儿女,绝不会引人猜疑。”
杨萝重复了这两个名字,笑道:“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好名字。”
陈大善人勉强勾出一个笑容,复又叹了口气道:“只是,陈宁如今在家中帮我打理事务,陈致却从几年前就离开了江南,四处游历,只有逢年过节才送信回来,也不知如今身在何处。”
杨萝没想到,陈致原来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杨萝道:“我前些时日在京城,碰到了陈致,他如今一切安好,陈老板不必担心。”
杨萝的话让陈大善人微微松口气,他道:“那就好,他没事就行。”
杨萝明白他担忧的心情,安慰道:“当年他的身份信息我做的十分隐蔽,虽说他如今在科考,但是,应当没什么问题。”
当年的户籍凭证伪造的几乎可以弄假成真,她亲自盯着做的,应该不会被人看出破绽,追查出什么来。
“没问题就好,”陈大善人还是忧心忡忡道:“希望他谨慎些,不要被有心人揭发了身份才是。”
杨萝默然片刻,道:“我回京城之后,再托人查查,做得再隐蔽些便是。不过他这么大一个人了,不会凭空消失的,放心吧。”
陈大善人点点头,“不说这些了,倒是恩人您,怎么容貌大改,身份也变了,如今来江南,也不来找我。”
杜老板已经挑回了店铺门口的灯笼,关了铺门,端着煤油灯走上楼,坐到桌旁的一侧。
杨萝玩笑道:“我如今身份样貌都与从前不同,贸然来寻你们,只怕你们要把我当妖怪打出去了。”
陈大善人和杜老板不禁笑了出来。
“如今恩人平安归来,我二人也放心了。”杜老板叹道。
从前陈大善人和杜老板当走马贩子南来北往,不慎卷进了一宗命案里,若非杨萝出手查清此事,他们二人都要含冤而死。
也多亏了杨萝,他们才能在江南安身立命。
叙完旧,自然要来谈正事了。
杨萝问道:“今日在街上,你被当街拦车,此人着实胆大,你可曾查清楚他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