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道玄饮茶的手一顿,知道她肯定会问这件事情,但真正听到的时候,又难免情绪起伏。
他闭了闭眼,把已经查到的细节都和盘托出,“童弼从方文谦的私库里,拿到了当年内阁首辅司正清所谓的结党营私的党臣名录。”
“童弼想要以此来胁迫朝内大臣站队,但被王家和卞笛先一步察觉,报给了陛下,陛下自然震怒。”
杨萝蓦地抬眼,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
“所以,陛下杀了童弼?”
“荣恩从童府里搜出了这份名录呈给陛下,童弼自然难逃一死,童府已经被封了条,男丁全部赐死,女眷没入官奴。”
司道玄嘲讽道:“下场竟是连方文谦也不如。”
事情一桩一件勾连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
“所以,当时你去方文谦的私库,也是在找这份名录,对吗?”杨萝盯着司道玄的眼睛。
司道玄没有否认。
“这份名录,到底是什么?”
司道玄抖着手把茶杯放下,茶水一圈圈地晃动。
“这份名录,根本不是什么结党营私的朝臣名单,而是当初方文谦陷害我陷害司首辅所联合上奏的朝臣名单,他们伪造证据,陷害忠良,有这份把柄在手,方文谦自然稳坐钓鱼台。”
“方文谦一死,只要握住了这份名单,就握住了许多朝廷重臣的命脉,童弼先一步拿到了,原本占尽先机,只可惜现在,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卞笛与方文谦沆瀣一气多年,自然知道这份名单的存在,王之诚又负责清点收归私库,这份名单失踪,自然会怀疑到第一个禀报此事的童弼身上。
童弼作恶多端,如今也算是自食恶果。
童弼是童氏最大的靠山,如今倒了,杨萝想对付童氏就更简单了。
虽说祸不及出嫁女,但想必童氏如今在李家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的。
王家的势力和心计,果然是不可小觑。
就凭王之敬有这份把名单拱手让给帝王的魄力,王家在短时间内,必然圣眷隆重。
只是名单如今落到了皇帝手里,司道玄再想知道当年到底是谁祸害了司家,就更不容易了。
二人之间的气氛一时之间像是凝固了下来。
杨萝有意揭过这篇,继续问下一个问题道:“我听闻,雍王府的长平郡主要出嫁了?”
司道玄从自己的情绪里抽离出来,慢慢地点头道:“不错。”
“短短一个月,王家和雍王府就过定了三书六礼,此事没有什么蹊跷吗?”
司道玄也知道此事非同寻常,特意查过了,道:“此事,雍王府和王家对外只说是为惠太妃冲喜,只是京城的贵族圈里,还流传着另外一个说法。”
“据传,一个多月前,皇后设宴,遍邀京城贵族之中适龄男女,那日长平郡主多饮了些酒,迷糊间差点被登徒子轻薄,是王中将巡防宫禁时救下了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