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婆子被绑到柴房里的时候,气势还十分的嚣张,嘴巴里一直在骂。当然了,她并不敢明目张胆的骂徐四娘,那毕竟是她的主家,但她借着骂阿软来指桑骂槐:
“你敢捆我?不过是个贱丫头,遇到点好运气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呆头呆脑的蠢货,被人当做枪使了自己还不知道。等郎君回来了你给我仔细点皮!”
“我不把你这小狗骨头给秃噜到外头去,我就不是王婆子。”
她吃准了自己是周纯的奶娘,又是周家派来的,周纯和徐四娘都是好拿捏的性子,倒是比在长安时还要威风许多。
可惜阿软大大咧咧,根本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而且也听不出来王婆子的意有所指,她只是挖了挖耳朵,就将王婆子推搡到柴房里捆了,觉得吵又从旁边扯了根烂布条把她的嘴巴给堵了。
她早就看王婆子不顺眼了。
王婆子那叫一个气啊,将自己所受的这番羞辱都记在了徐清麦身上,打算等十三郎回来一定要好好的告她一状。
结果,回来的不是周纯,而是周自衡。
王婆子的期望自然落了空,她开始变得惶恐不已,就好像狐假虎威里失去了老虎的狐貍。王婆子在焦虑和盘算里迷迷糊糊的睡了上半夜,下半夜忽然听到了嘈杂的声音。
周家的宅子并不大,阿软和随喜在隔壁厨房里的聊天声音被她听得一清二楚,她这才知道是孩子发烧了。
王婆子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劲儿摆脱了嘴巴里的布条,开始高喊:
“十三郎,放我出来!
“小娘子热病定是因为下午时,四娘子用力拍打她的背才起的,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如此用力的去捶背?想也知道会出事情的呀!定是受到了惊吓!
“小娘子日日都是我照顾,她习惯了和我一起睡,如今我不在,她肯定会找我!
“待我明日去城外栖霞寺求一点香灰回来,泡水给小娘子喝下,很快就会好了。”
王婆子一顿哭诉,先是将孩子发烧的原因扣在了徐四娘的身上,又句句不离自己的重要。
在房里面听得清清楚楚的徐清麦心中冷笑,若是换成以往的周纯听了这番话后恐怕还真会信她。但周自衡是什么人?那可真是面善心黑得很吶,玩心眼可没人能玩过他。
她听着烦,又替徐四娘觉得不值,看了看人高马大的阿软和瘦弱斯文的随喜,吩咐阿软:“再去把她的嘴给堵上。”
阿软下意识的看向周自衡。
周自衡挑眉:“娘子吩咐你的,还不快去做?”
阿软这才转身去了柴房,不多会儿,宅子里立刻就干净下来了。
徐清麦哼了一声。
周自衡在心里将原身骂了个狗血淋头,赔笑道:“等天一亮就将她送回长安。”
不送不行,王婆子是原身的奶娘,对周纯可太熟悉了。
徐清麦没搭理他,她正让小婴儿趴伏在自己的手臂上,让她整个人可以更好的浸到温水里。但让人遗憾的是,孩子的体温在短暂的下降后又很快升上去了。
她还给她做了几次自己学会的小儿推拿,但也没什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