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儿,那群嬉笑怒骂的禁军就情不自禁尴尬地安静下来,掀翻房顶的声浪低沉下去,变成窃窃私语,最终落针可闻。
一片静默中,禁军右将军像是终于看见了楚凤歌。
只见他一脸醉相,将自己从温柔乡拔出来,端着酒杯笑嘻嘻朝楚凤歌走过来道:“殿下,你怎么才来呀!”
“兄弟们实在等不及,先开宴了,殿下勿怪啊。”
楚凤歌挑着一边眉,黑眼珠一瞬不瞬沉沉地打量着他,看得人心里发毛。
右将军硬着头皮跟他对视了一阵,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去。
楚凤歌这才笑开了,道:“将军不够意思啊,一桌子菜一口也没给本宫留,这要不自罚三杯说不过去吧?”
这话虽然责怪,却责怪得亲昵,隐隐透着称兄道弟意味。
右将军本以为已经得罪了楚凤歌,却不想他一冷之后,又是一捧,顿时大松一口气,那点刺头的想法也顾不上理会了,殷勤道:“殿下说的是,臣自罚!自罚!”
三杯酒下肚,楚凤歌随手拿了一只酒杯,也道:“将军一路辛苦,本宫敬你一杯。”
喝上了酒,话就好接了。
没过一会儿,楚凤歌就被禁军的人拉去,一轮一轮轮番敬酒,连带着苏遐州替他挡酒,都被灌下去不少。
月琴重新弹起来,女子的娇笑重新闹起来,屋内又是一片靡靡。
楚凤歌的酒量苏遐州是不担心的,他比较担心他自己。
又被禁军不知道哪一位郎将揽着脖子捏着下巴灌下去一杯酒后,苏遐州毫无义气地溜了。
也没走远,就坐在角落一张案几后面,捏着盘子里散乱的葡萄,有一搭没一搭吃着解解酒。
顺便看着风暴中心的楚凤歌,左推右挡,应付裕如,接连放倒三人,赢得了一群军汉的满堂彩。
然后趁人不备,扭过头,准确地找到苏遐州的方向,很委屈地冲他龇了龇牙。
苏遐州放心地往凭几上一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正准备往嘴里送,却被一只纤纤玉手截住了:“喝茶多没趣儿啊,奴家伺候小郎君喝酒吧?”
抬头一看,四五个轻衣薄衫的美貌女子不知何时围到了他身边,其中一个执着酒壶,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不是白茉莉又是谁?
大约是见楚凤歌连禁军右将军都压服了,虽然不知他的身份,却也知道来头着实不小。
所以这时候就来跟他这个跟班拉关系了。
天知道,对他来说,最难消受就是美人恩啊!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
苏遐州刚抬手想说:今天喝的太多改日再说。
嘴里就被灌进去了一杯。
苏遐州呛了一口,大惊:禁军的汉子灌酒也就算了,怎么娇滴滴的美人也会捏着人下巴灌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