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也没个人提醒,这要不是鹿书白先一步出手拉他,这会儿铁定脑袋开花。
往上看,那暴雨中的酒店二层窗户大敞,里面打扫的店小二吓得脸色煞白。好在没砸到人,连忙摆手道歉:“实在对不住!我不小心的……公子没事吧?”
“没事。”南湫叹了口气,没受伤自然也好说话。
可站在南湫身边的鹿书白,那一双眼简直要杀人。
小二怕得不行,瑟缩着连连道歉。
南湫拍了拍冲锋衣上的雨水,明明差点受伤的是他,可这小二居然一直冲着他身边的鹿书白点头赔罪?
他回首看,鹿书白眼神柔和温润,怎么看都属于特别好说话一类。
不对,鹿书白和他同撑一把伞又站得比他靠里,伞上发生什么他都看不见更别提鹿书白。而且拉他的时候绝对比花瓶掉下来时还提前了好几秒,按照这个高度,这人是在花瓶还没被小二碰撞时就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鹿书白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我能未卜先知,这是天赋。所以请相信我,七日后夫人必定会有大劫。”
南湫仔细观察,这鹿书白的模样真不像是装的。
他左右看了圈充满古代气息的周遭,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能有个“本地人”照应绝对比他一个人独闯要安全得多。
既然这位鹿书白说自己失忆了,那他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去这人家里暂住,等了解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再想办法找其他人离开。
“刚才我只是想试试你,还以为你并不是真失忆。”他琢磨着一套说辞:“我确实跟你一家,不过不是什么妻子,而是你远房表兄。不信你随便抓个人问问,哪有男人娶男人的道理。”
鹿书白不信他的话:“怎会没有?这白炽城里男人与男人成亲的事并不少见。”
南湫觉得这人又在睁眼说瞎话。
暴雨里路人穿着蓑衣来回奔走,放眼望去,凡是夫妻的多是男女搭配。说男人和男人并不少见,他这看来看去都没看到一对。
“你失忆了记不住很正常,我确实是你表兄,这不,千里迢迢跑到这儿就是为了投奔你攀个亲戚。”
鹿书白垂眸看他,暴雨里起了风,把他的短发吹得柔顺。
“那就对了,若是远方表兄,我们打小就是定了娃娃亲的。”鹿书白拽紧南湫手腕:“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所以夫人想用这种方式与我划清界限?”
南湫连忙抽手:“兄弟,我真没跟你定亲。要不然你回家去看看,我们要是新婚燕尔,你家里肯定得贴喜字盖红被吧?”
谁想这话一出,鹿书白反倒松了口气:“看来真是夫人忘了,家中确实贴了喜字还盖着红被。”
“啊?”南湫傻眼了。
鹿书白重新牵住他的手,而后微低下头往他手上喝了口暖气。
“虽是春季,可这大雨滂沱寒风呼啸,淋了雨若不及时保暖,必定会得风寒。”
南湫被握着的手逐渐回暖,鹿书白低头喝气的模样在他眼里冲击不小。不是一个人却长着同一张脸,就连脾气性格张口就来的德性也一模一样。
说实话,活了27年,他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捧在手心里对待。只是这个人,是曾经被他害得死在河里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