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两侧分别站着两排戴黑色鸟嘴面具的带刀侍从,威严庄重,不比古时候的帝王差多少。
南湫顶了顶金边眼镜,这个距离他看不清圣女的脸,只能透过垂下的薄纱看到些少女轮廓。
视线下移,他的目光停留在少女握在右手里的那只怀表,以及朱雀座椅前摆放的四件金色圣器。
器皿模样和文明社会比赛后获得的奖杯差不多,不过雕纹繁复,除了轮廓外确实是个古物。
和怀表上的花纹一样,这些圣器表面也有眼睛图案,只是那眼睛有睁有闭。唯一的区别是眼睛后的风景,分别雕着太阳、月亮、草木和钱财。
这些圣器中装着大量珍珠,正是那天祭典上圣女向百姓抛撒的廉价货。
“为何不跪?”
圣女等了半天也没见南湫动作,只好率先发言。
南湫直勾勾地看着她,又不是真神仙,怎么能让他向一个孩子下跪?
“瘟疫都快来了,你们居然还讲究这些虚礼?”
果然,他的傲慢态度引来了圣女的不满。
少女抬了抬手,示意右侧侍从拔刀,逼南湫跪下。
南湫站得笔直,为了确定猜测,露出一副已然洞察天机的神情。
他赶在被侍从强迫前开口:“于适之,是他让我来的。”
嘴比脑子快,先说点儿能引起圣女注意的话,之后怎么编,想到哪儿算哪儿。
圣女身形微晃,握着怀表的小手指节发白。
她缓慢地站起来,个子比几天前在火车上见到时要高出些许。
拿着怀表的手撩开身前纱帘,她看着玉石台阶下的南湫,许久,摘掉了那碍事的青铜鸟面具。
四目相对,明明几天前才刚刚见过却好似恍若隔世。
少女颤了颤唇,一双桃花眼满是惊颤:“怎么可能,你,居然还在……”
南湫觉得自己挺讲文明的,但此时此刻他忍不住想爆句粗口。
本以为猜测得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事实居然更离谱。
还真是一个人!
虽然面前的这位年纪长了几岁,但这副相貌和打扮,分明就是与他们一块儿从火车上下来的小女孩儿!
阴阳朱雀(十四)
六天前还是十岁,六天后就长到了十五六年纪?
在同一座城,几乎同样的时间里。
南湫缓了口气,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且料事如神。
从圣女的惊讶表现可以看出来,两者确实是同一个人。
也就是说,当他从车站里出来,看到朱雀大街上进行游街祭典的圣女,和先鹿书白一步离开车站的圣女都见过当时在巷子后等鹿书白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