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湫笑了,为了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几步上前捧住鹿书白的脸。
温热的皮肤,跳动的脉搏,鼻下一吸一呼,胸口跟着节奏起伏。
他捧着鹿书白的脸傻乐。
只要这一次瘟疫不再提前,鹿书白就不会因为保护他而死亡。
鹿书白的眼睛很亮,黑色的眼瞳里像是镀了层光。
他微笑着,轻轻抓住南湫的手:“怎么了?”
南湫看得心悸,有件事他想现在就问,怕晚了没有勇气,怕人死了一切又要重来。
他知道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告诉鹿书白看到的,再一起出主意救人。但在这之前,他一定要问清楚。
他说:“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不用装也不用骗我。我知道再过五分钟就会下雨,再过十分钟,对面的酒楼二层会有一只花瓶掉下来。”
鹿书白目露惊讶,但很快便收起了这些神情,像是经历了重创却又因为失而复得感到高兴。
四目相望,两人皆是一声无须言语的轻笑。
南湫松手:“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鹿书白从桌下拿出油纸伞站起来。
只是还未撑开,便听南湫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撑伞的手顿住,鹿书白看着一桌子算卦工具,僵硬地站着。
南湫挠了挠短发,欣喜的扯着个笑脸:“你喜欢我的对吧?你不恨我,你知道当年的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推你下河的人不是我。”
雨点子落在镜片上,阳光正好,却蛮不讲理地下起了暴雨。
鹿书白仍旧没有撑伞。
南湫站在算命摊前,眼睛里也逐渐有了水汽。他的眼眶红了,却因为有雨水冲刷而看不出哭泣。
奔三的人了,一个大老爷们像个孩子似的当街哭鼻子,实在丢脸。
鹿书白没有回答,雨水把他和南湫淋了个透。
街上躲雨的人来回疾跑,只有他们面对面站着,不在乎这太阳雨在身上迸溅。
南湫喘了口气,雨水顺着发梢淌进了脖子里:“请你回答我。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我来说很重要,比任何事都重要,比我的命还重要。”
他抬起头看向鹿书白:“你问我想要什么样的人生,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我想要你活着的人生,你活着,就是我的人生。”
鹿书白的呼吸自紊乱到平缓,他撑开伞,把淋雨的南湫护在伞下。
“那天晚上,是你亲的我。”他喃喃道。
南湫摘下被雨水淋到模糊的眼镜,高挺的鼻梁上嗑出了条细小红印。
他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不是梦,你还骗我,你……”
“你向我赎罪,把我当成了你的童年玩伴。”鹿书白打断他:“你告诉我,那个让你牵挂的孩子与我同名同姓。”
“可我不是他,我不是你要赎罪的那个玩伴。”
鹿书白的话像是一把开刃的刀,无情劈下,将南湫的欣喜全数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