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信息,都不足以与他们怎么变成玩偶联系起来。还是得等等,等到下一个玩偶被制造出来,到那个时候就能知道是不是旭舟做的了。
“哎哟,怎么了这是?谁打的你?”
教堂二层,旭舟母亲拉过儿子,看着满脸瘀青样,心疼地在其脸上来回轻抚。
“哪个小畜生干的?哎哟,衣服都脏了,还有哪里受伤?妈妈都快心疼死了。”
待在二层的都是来自室的贵族教徒,人不少。母亲问话时嗓音很大,以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旭舟身上,也包括欺负他的那几个小子。
这些人的家族背景很好,以他们家现在的经济状况根本不是对手。就算指认了又能怎么样?按他母亲好面子的性格,只要对方说一句客气话,这事最后一样还是得算了。
旭舟别过脸避开母亲触碰:“没事,我摔了一下。”
见旭舟要走,母亲一把拽过他胳膊:“什么摔了一下,摔一下能摔成这样?你别怕,谁欺负你跟妈妈说。”
二十四的大小伙,被欺负了还需要妈妈出头,这话听起来怎么都觉得别扭。
旭舟显得有点儿不耐烦,后退一步径直坐到最后排的角落里。
被甩脸的母亲顿时喉咙倍儿响:“我问你话呢,走什么?你被欺负成这样妈妈心疼你还错了?摆着张臭脸给谁看?”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有几位同阶层的妇人上前安慰,说孩子还小不懂事,男孩子好面子不想大庭广众下丢脸。
母亲的司机暗叹口气,儿子不是他的,劝多了反而吃力不讨好,只能远远看着也不敢多问。
缩在角落的旭舟继续完成订单,不能把于怀安拿出来,只好藏在包里动作。
幸运的是二层看台有很多充电口,倒是方便了他用胶枪。
另一边,教堂一层的主教已经准备就绪,他抽空抬头看了眼,第一批需要被洗涤罪恶的人已经等在了泉水下,弓背低头无比虔诚。
他微微蹙眉,对教会里的这种行为极为排斥。
“旅游达人?你在包外看到什么?他们在做什么仪式?”于怀安有眼睛,但现下只能看到帮他贴钻的旭舟。
三个人里唯有南湫被放在外面,不过位置很好,他的头正面朝外搁置在二层看台的栏杆上,与一众修理工具并排一起。
从上往下看,一层的教堂一览无余。
不过与二层不同的是,底下的人穿着打扮明显没那么华贵,应该是比普通人条件稍好些的家庭。
被称为教主的人穿着身兜头的白色金纹袍子,脸上戴着抽象的太阳面具看不到脸。头发花白皮肤褶皱,是个已过半百的老人。
教主的身后有块三层楼高的封闭式花色玻璃窗,上面用规则的碎玻璃镶出了个没穿衣服的男人,以优美雕塑的姿态单手托着太阳。
这太阳的面积很大,主教站在正位时就像在脑后长了个代表神的光圈。
主教右侧是一处从屋顶径直而下的人造瀑布,水流不大也并不湍急,看起来像是个高档酒店大厅造景。
瀑布下方是座雕刻精美的喷泉底座,有三层阶梯,最上面一层贴了带太阳图案的瓷砖,很平整像个站台。周围轻微积水高至脚踝,装有循环系统,水不会溢出来且清澈清爽。
南湫看了一圈,暂时没看出什么异常:“和我们认知里的教会没什么区别,不过这个教会看起来比较有钱。”
于怀安哦了声,他只是觉得旭舟刚才看向外面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恐惧,所以顺口问问。
“鹿书白,你怎么看?”
半天没说话的鹿书白仍然把注意力放在水上:“我听到了水声,南湫,教堂里有水吗?”
“对。”南湫回应:“有个小瀑布,应该是他们做净化仪式用的。等等,这些人怎么……”
鹿书白:“怎么了?”
南湫定睛细看,只见第一批被主教言传完的人,竟纷纷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光了衣服!
这些人里男女老少皆有,年纪小的甚至还未成年。
部分人习惯了,脱光了都面不改色。但还有一部分是第一次进行这种仪式,脱光后低垂着头,羞得脸颊通红根本不敢看人。
队伍靠前位置有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因为不愿意配合脱衣服而被家人训斥,几番说动下被强行脱掉了上衣。
女孩儿哭得屈辱,却还要强忍着被所有人注视身体。
南湫下意识避开视线,但他是个玩偶动不了,只能把注意力放到第一个进入瀑布站台上的男人。
“啊,啊——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地尖叫,进入泉水中的男人像是碰到了硫酸,不过几秒皮肤便被灼得通红。
瀑布旁有只用来计时的摆钟,净化的人必须在瀑布下待够一分钟才能出来。期间,教堂里的所有人都会为此歌颂。
南湫冷不丁地起了身鸡皮疙瘩,这歌声缓慢悠长,配上瀑布里的男人叫喊,要是深更半夜听,跟看鬼片没什么区别。
男人皮肤肉眼可见地泛红,整个人像是被腐蚀,有部分头发冲刷脱落。
等时间到了,离开瀑布的男人很快被家人用浴巾包裹擦干,要是力气大了,偶尔会有血珠从皮肤下渗出来。
于怀安听得心焦:“怎么回事?这人怎么嚎得跟杀猪一样?”
南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瀑布循环的水看起来和普通的水没什么区别。如果里面添加了硫酸,那么大的量,整座教堂都应该充斥着难闻的刺鼻味儿才对。
可是没有,他只能闻到股大雨后的清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