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他吩咐禁军将邓秋玉等人放开,压根不理会苦苦等候的孟家人,直接命人驾车回宫。
孟清晚惊魂未定,老老实实地被他搂着,也根本没想到孟家人这茬。
或者说,她惦记清凉油还多些。
皇后娘娘回去承恩公府省亲,陛下也随后来到孟家,但最后孟家的人连帝后的面都没有见着,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京城的一桩笑谈了。
好在只要孟家的人不多嘴,这件事倒不会传到府外去。
“父亲,今日我们虽然没有见到陛下,但陛下与妹妹同一辆马车离开,是否说明其实陛下心里依旧有妹妹的位置?”承恩公世子因为守在銮驾旁边,知道的东西反而比承恩公还要多些。
他开始怀疑陛下根本没有废后的想法,也许是原配夫妻感情很深,也许是顾及太子与国本。
“妹妹倒也是真有能耐,做到那样的地步陛下还能忍受她。”老、二小声嘀咕,若是他的夫人敢和从前的议亲对象搅合在一起,全然不顾他的颜面,他肯定会冷落她甚至休弃她。
这种事情,但凡是个有骨气的男人都忍受不了。而尊贵的陛下偏偏忍了!
承恩公眯着眼睛警告地看了次子一眼让他闭嘴,“三娘如今还是皇后,不该说的话咽进你的肚子里面。”
“父亲,儿看了銮驾远去的方向,这次陛下应该是带着妹妹回宫了。”承恩公世子又说了一个有用的信息。
离开京郊的行宫重返皇宫,在他们看来这又是一个陛下原谅皇后的表现。
承恩公世子隐隐放下了一颗担忧的心,觉得没准妹妹和温籍的事情就要过去了。
“三娘此次省亲身体不适,并未见到你们的母亲。后日,让文氏跟着你们的母亲进宫一趟吧,顺便也看看七娘。”承恩公的一切行为跟着利益走,眼看皇后的事情有了转机,又重新考量起这个女儿的重要性。
当然,因为那句批语,他依旧最看重七娘孟如心。
承恩公世子闻言,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夫人,明明他的夫人才是承恩公府未来的宗妇,可父亲近日来总抬举二弟的夫人文氏。
他回去大房,迟疑地和夫人说了这件事,大夫人一听当即嗤了一声,“郎君怎么还看不明白,父亲抬举文氏正是为了你的好侄女。”
“七娘在宫中做女官让家里脸上没光,父亲为何会那么看重她?”承恩公世子不明白。
大夫人朝皇宫的方向努了努嘴,“郎君,有一句话二弟妹说得对,当日七娘进宫可不是为了做一个小小的女官。”
“可这都进宫半年了,她还是一个女官。”承恩公世子在自己的夫人面前说话一点不留情面,直让大夫人失笑。
“是啊,家里已经出了一个皇后,再出一个嫔妃又有何用?之前二弟妹好不容易想开,可惜父亲和母亲还想着拖,也不怕惹怒了皇后娘娘。”
“娘娘……身体一直不大好,父亲估计也是为了给家里多留一条路。”
“那也是二房的路,和我们大房有什么关系?郎君,你不能犯糊涂。”大夫人不认同这种做法,她总觉得最后会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亦是世子夫人,有资格求见皇后,后日你随母亲一起去见妹妹。”世子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他也不能所有事情都听父亲的。
……
一路上直到了皇宫,孟清晚都紧紧闭着嘴巴一句话不说,纯当她自己是一个木头人。
任谁高高兴兴做出来一件东西刚找人分享过就被怀疑和人有染外加威胁一通,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还有她的清凉油,出不了宫的话,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马车驶进长乐宫,孟清晚耷拉着脑袋蔫地像棵枯败的小草,全身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魏诀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知道女子很不开心很抗拒,但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别的人在一起,除非他死。
“阿晚今日去温家,你和温籍都做了什么?”他更忍不住心下的嫉妒,像朝中最惹人厌恶的那等臣子一样,咄咄逼问个不停。
孟清晚无精打采地瞥了他一眼,连愤怒的力气都不想浪费,根本就不吭声。
她消极应对,魏诀的手臂不由环地更紧,压着唇角轻声道,“就算阿晚不想回答,我也可以弄个明白。”
孟清晚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心道有本事你最好能将她每天都在想什么也弄明白。
魏诀的眼睛盯着她的脸,抿着唇没再出声。
宫门到了,方亦喜小心翼翼地在马车外面开口提醒,孟清晚完全是一副摆烂的样子,任由男人将她抱下去心如止水,眼睛都不带睁开的。
甚至明明白白地感觉到她被男主抱着躺在同一张床榻上,她的反应也只是换了个舒适的姿势。
随便吧,她现在就是笼中的一只金丝鸟,牢中的一个囚徒,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其他的还折腾什么。
然而与之相反,这一刻的魏诀心里却是十分满足的。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子躺在同一张床上,气息相融,青丝相结,也是上一次他渴望了许久但不敢开口的。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一刻永远不要过去。
可惜,孟清晚一直闭着眼睛,错过了他脸上罕见的羞涩。
更可惜,飞奔而来的小太子很快打断了他以为的美好。
“母后,宫人告诉我您回宫了!t”
……
小太子在弘文馆读书一般到申正才能离开,平时他还会耗费一点时间向教导他的先生们询问疑惑,但自从知道母后在京郊行宫,小太子就总是提前离去往行宫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