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右手,要去揉她额角。
随越澄澈的瞳孔呼啸风浪,反射性退远一步。
顾泽探出的指尖划过萧索空气,不太高兴,言语间难得的温度荡然无存:“躲老子?”
随越眼神飘忽闪躲,不肯承认:“没,没啊。”
“怕我对你做什么?”顾泽对她的信任度无限降低,半个字也不信。
随越嘴巴比死鸭子更硬,执拗地梗着脖子,重声强调:“我才没怕。”
顾泽上前两步,弓腰俯身,视线与她持平,轻薄唇角缓慢上勾,笑出些许兴味,不怀好意:“怕我再亲你?”
舞伴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能够横插一脚的怕是只有来去自如,无形无界的寒风。
虽说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加之身处偏僻小径,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出现,但随越张大眼瞳,看着近在眼前的硬朗面庞,入耳他调侃意味不轻的顽劣言语,不可避免地紧张害怕。
她再度后撤脚步,奈何已经后背抵到了墙面,退无可退。
随越眼底涌现的慌乱更重,过度受惊,不知所措的兔子一般。
顾泽对她似乎总有一些恶趣味,每每见她睁圆双眸,惶恐不安,百般纠结琢磨法子对付他的模样,他都会忍不住轻扯唇角。
他薄刃一样凌厉的眉眼随之柔和,抬手覆盖她脑袋,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
温实触感在头顶传开,随越细密的黑睫缓缓扑闪,莫名感觉被他安抚到了。
不多时,顾泽落下大手,牵起了她的。
暖热转移,沉甸甸的酥麻落到手上,哐当砸出水花,涟漪四散千里。
随越神经绷紧,赧然地要抽回手。
顾泽怎么可能如她的意?
他顷刻加了指尖力道,较重地捏了下她手指,森凉语调暗含威胁:“听话。”
随越没出息地发怵,没胆子乱动了。
顾泽牵着她绕上大道,前往教学楼正门外的石板路。
寒冬腊月,陆方池裹紧撞色鲜明夸张的羽绒服,安分地待在原地方,哪里也不敢去。
他一面用手护住发型不被妖风吹乱,一面伸长脖子,张望前方。
终于瞅见随越和顾泽颀长的身影,两人还是旁若无人,手拉手的状态,陆方池一对狗狗眼亮堂了好几个度,撒腿跑过去,乐着打趣:“哟。”
随越害臊地垂下脑袋,直是去揉左侧耳垂。
顾泽瞥见她开始洇开红晕的耳垂,抚慰性地轻捏她指节。
他再掀起眼帘,凶厉地斜向陆方池,警告意味显而易见。
陆方池马上老实,摆正过分扭曲的身体和表情,清清嗓子,正儿八经地说:“随老师,我来请你们吃饭喝酒,我明天就要离开齐巴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