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竹点了下头,却始终压不住心里的担忧,她有些担心皇兄会不信任。他们离开赌坊后,苏鸿煊想办法给还在茶馆中的陈景传了信,一行三人便策马回了幽州。
叶宁竹私自放走奸细这事传的人尽皆知,而传出这个消息的主谋,正坐在驿站中喝着茶等她。
叶宁竹决心一人去面对齐简,至少不要让这些事波及到苏鸿煊和整个幽州城。
刚入城门,就遭受到了城门士兵异样的目光。叶宁竹想,这还是重活一世以来第一次,有人用这样鄙夷的眼神看她。
“苏鸿煊,我不去军营了。”叶宁竹停下来后轻声道。
苏鸿煊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
于是叶宁竹继续道:“我想齐简此刻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会想要见我一面。”
她也知道自己必须去,因为如果不去,还不知道齐简会做出什么来。
“殿下,我能帮你什么?”苏鸿煊问。
叶宁竹失笑,他能帮自己什么呢?是能帮自己证清白,博得皇兄信任?还是能帮自己除掉齐简,一解她前世之恨?
“不用了。”叶宁竹淡然一笑,突然淡淡叫道:“苏鸿煊。”
苏鸿煊看着她,应道:“殿下。”
二人相视无言,却又默契地一笑。
与苏鸿煊告别以后,她独自回到了驿站,整个驿站内,只剩下了齐简一个人。
他坐在主位上,从容地喝着茶,看见叶宁竹时,淡定地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十分恭敬地行了礼,并坦白道:“那封通敌信已派人送往了京城。殿下与陛下兄妹多年,他会更信你?还是摆在眼前的证据?”
他提到了这个,叶宁竹想。将她置于皇兄的对立面,以皇兄的性子,他便会更加信任齐简并对她产生防备。
届时不论是齐简,亦或是已经从朝中脱身的李丞相,想要拉他下位都是轻而易举的。
叶宁竹却被他这副模样恶心到了,冷声道:“齐大人真的很会伪装。”
齐简笑了,也不装了,他恢复成那副心机深重的模样道:“殿下何尝不是。”
某种层面上来讲,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可我不像你,齐简。”叶宁竹双眼中满是恨意,“我不会把别人当作自己向上爬的工具!”
“那是因为殿下从来就身在高处!”齐简厉声道,“不过殿下如今同我是一样的,抛去了长公主的身份,您也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齐简顿了一顿,“不过若是殿下愿意,我可以助您。”
叶宁竹听着这句话,突然就笑出了声音,她眼神复杂地看着齐简道:“助我,然后呢?”
“利用我的身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再毫不犹豫地将我抛弃。到那个时候,你认为你会做什么?”
她不待齐简答话,继续道:“把我的自尊踩在脚下,这才是你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