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生死有命,没有人能保证从战场上平安归来,就连苏鸿煊也不能。
可她还是不喜欢听苏鸿煊说这种话,也许是前世他的下场太过凄凉,才让叶宁竹现在有些害怕。
“阿煊。”叶宁竹靠近些,轻轻贴上他的唇边道,“我等你回来娶我,你不能食言。”
苏鸿煊忍了一晚的理智,在这一刻倾然间崩塌。他再难压抑自己的情,毫不犹豫地吻上叶宁竹。
叶宁竹想,原来苏鸿煊也不像他看上去的那般清淡寡欲。她双手攀上苏鸿煊的脖子,闭上眼回应着。
无论从前以后,至少这一刻,他们在彼此身旁。
一个吻让两个人都有些失控,苏鸿煊意识回笼,松开叶宁竹后,手指抚上她的唇。
叶宁竹有些慌乱,觉得屋内灯光甚是亮眼,从床榻上起来想去将灯灭掉。
苏鸿煊却还惦记着她脚踝有伤,不让她乱动,哑声问道:“做什么?”
“夜深了。”叶宁竹小声问道,“你留下来吗?”
“不……”苏鸿煊下意识道。
叶宁竹却突然嘀咕道:“亲过了就不想负责了。”
“阿竹。”苏鸿煊有些无奈地叫了一声。于他而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不妥,若传了出去,于叶宁竹名声有损。
“苏鸿煊。”叶宁竹突然沉闷地出声叫他,“我给你的同心结呢?”
苏鸿煊立即从腰间拿出来,看得出来他放在自己贴身的地方珍藏得很好,他放在手心摩挲片刻后方才递给叶宁竹。
叶宁竹接过去,放在手里把同心结整理了一下,然后说:“这是我第一次编同心结,不许嫌弃!”
“很好看。”苏鸿煊一手覆上叶宁竹手中的同心结,二人双手交握着,“能得此物,乃是我之幸。”
叶宁竹顺势揽上苏鸿煊的手,靠着他闭着眼睛,有些疲惫。苏鸿煊微微低头瞧着她的样子,温声道:“睡吧,我就在这。”
“嗯,不许食言。”叶宁竹的声音逐渐弱下去,靠着苏鸿煊陷入了沉睡。她梦见了前世的遭遇,一晚上眉头都没舒展开。
苏鸿煊就靠在她床榻边,忍不住将手抚上叶宁竹的眉间。明明她只是一个女子,明明她该是高枕无忧的殿下,为何总是要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曾经她轻描淡写说出的一个梦,真的就能让一个人认清所有,并为之付出一切吗?
……
次日一早,白桃送水来洗漱之时,与苏鸿煊撞了个正着。她看着从叶宁竹房中出来的苏鸿煊,震惊片刻后问道:“将军昨夜留宿于此吗?”
苏鸿煊没答复她,只是道:“我有事要先行离去,殿下若问起来,让护卫去寻陈文。”
“哦。”白桃愣神的时候,苏鸿煊就已经离开了。
她看了看苏鸿煊离去的方向,又偏头看着房间,小声嘀咕了两句后,端着水盆入了房间。叶宁竹还未醒,白桃将水盆放在一旁,环视了整个房间都没想明白,昨夜殿下与将军不会同床共枕了吧?!
她在旁边站着等了片刻,叶宁竹醒来后与一脸好奇看着她的白桃猝然对视一眼,还不待白桃说话,便立刻道:“没有,别想多了。”
“殿下,我还没说话呢!”白桃嘀咕道。
叶宁竹淡然一笑,她就是知道白桃要说什么,才不让她说的。她朝着外面望了望,问道:“苏鸿煊呢?”
白桃偷偷笑道:“苏将军说的真对,殿下还真会问呀!”
看着白桃嬉皮笑脸的样子,叶宁竹突然正色道:“我还没说你,昨夜为何不同我说他在,到底谁是你的殿下?!”
“见到你回来受了伤,一时忘记了。”白桃忙认错道,她将叶宁竹从床榻上扶到一旁的梳妆镜前,边替她梳头边道,“苏将军说他有事先离开了,殿下若要寻他,找陈文就好。”
叶宁竹走了下神,想着苏鸿煊如今算是秘密回京,有什么事会要在京中处理?白桃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正要拿首饰替她簪上,叶宁竹连忙从桌上拿出那支木兰簪道:“用这个。”
白桃是见过这支木兰簪的,自然知道叶宁竹的心思,于是道:“是,殿下!”
早膳是白桃端回房间来用的,叶宁竹的脚踝仍然有些肿,她自己上了药后,遣那两个侍卫去与陈文传了个信。
昨日丞相府的那小厮,她总要见一见,看看有什么线索。叶宁竹想,苏鸿煊在京中做的事,他既不与自己说明,那自己也不该为了他打乱自己的计划。
明明她并未与陈文说明她的目的,但陈文来时,却也带了那小厮一同前来。
叶宁竹看了眼陈文并无解释的想法,于是主动询问道:“昨日丞相府中,可找到线索了?”
那小厮朝陈文看了一眼,征求意见后道:“回姑娘,确有一些发现。”
“昨日在院中撞到那箱金银珠宝后,我顺着他们搬箱子的痕迹,查到了丞相书房内的一处密道。”
“根据头儿前些日子给我的账簿,我在那确实查到了一些国库内丢失的宝物。”
陈文在一旁接话道:“宝物送出城后的踪迹,阿煊说他会去查。”
她问:“他回京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陈文答道:“没了。”
那就好,叶宁竹心道。她不知道苏鸿煊会怎么去查,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敌人发现踪迹。苏鸿煊冒险回京,是为了她。所以她能做的,是借他人的手去查清丞相府的事,好让苏鸿煊早一些离京,方才能早一日脱离危险。
此前她被禁足于此,是不想与陛下之间再生纠葛。可如今,她不能再被困于此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