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尽管我们攻下了这座城又如何,我们仍然没有办法从根本上解决战乱。”叶宁竹淡淡一笑道,反问道,“我的法子是冒险,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好的,不是吗?”
苏鸿煊仍是想要劝阻:“可你是云国的长公主,若是落在梁国人手中,那他们……”
“阿煊,我不是长公主,也不会成为他们用来威胁你的筹码,你大可以放心。”叶宁竹打断他道,“况且,我一个人去觐见梁帝,总好过兵戎相交。”
“我不放心。”苏鸿煊果断道。
叶宁竹好生无奈,提议道:“那不如你易容与我一同去?”
她想着,以苏鸿煊的性子,让她孤身前去而自己留在这等消息,想必是一件十分煎熬的事情。如今沈昭能堪大任,军中未必需要苏鸿煊坐镇。
况且,她进入梁国境内,便能确保两军之间暂时的安稳。
苏鸿煊思索了一下此举的可行性,瞧着叶宁竹眼中十分坚定的样子,说不出拒绝的话。他没有办法以幽州主帅的身份与叶宁竹一同去,只好暂时借用一下其他人的身份了。
安顿好了军中事物,苏鸿煊易了容,与叶宁竹同乘一匹马奔赴就近的城池。那的守将不识得叶宁竹,也认不出易容过后的苏鸿煊。但他却认出了叶宁竹手中的令牌,亲自带人出来迎接,于是整座城都知道,有贵人来访。
叶宁竹无奈地摇了下头,她可从未说过自己是贵人,日后若是梁帝怪罪到这守将身上来,可怨不得她。二人入了城后,被安顿在城中最好的客栈,徐大人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片刻后,询问道:“二位是……夫妻?”
叶宁竹点了下头道:“一间上房即可,大人不必多费心思。”
她停顿了片刻,与苏鸿煊对视一样,想说什么却被苏鸿煊拦下。来到房间后,徐大人陪着笑脸道:“二位是从哪里来?”
他们若说是从外城来,定然会引起怀疑,可如若从都城而来,又哪来的机会入都城?叶宁竹前世虽在梁国做了五年的质子,可对于梁国边境的情况知道的还没有苏鸿煊多。这一世也是勉强在幽州时,听得多了些。于是叶宁竹只好求助地看向苏鸿煊,示意他来回答这个问题。
苏鸿煊道:“我们从铭城来,打算回都城。”
铭城也算是梁国的边境之一,据此地有些距离,但若是想从铭城入都城,这里倒是唯一的必经之地。苏鸿煊这么多年在边关,早已经将梁国的情况摸了个透。
徐大人点了下头道:“那确实从我这里走最方便,二位贵人若是不嫌弃,下官愿为二位贵人筹备入都城的事。”
这句话看上去是好心,可叶宁竹却直觉这是徐大人对他们的试探,于是果断拒绝道:“我们有所规划,不劳徐大人费心。”
徐大人嘴角上扬些许,勉强算是放下了戒心,退出去之前道:“二位贵人若是又吩咐,差使客栈小厮去官府寻我便是。”
叶宁竹淡然地为自己倒了杯茶,“嗯”了一声后边不再理会徐大人。
待其离开后,苏鸿煊道:“他方才的话……”
叶宁竹抢先答道:“梁国皇室的人,从来都是心比天高,又怎么会需要一个普通的官员筹备这些,这简直是对他们的侮辱。”
“你怎么如此了解梁国皇室。”苏鸿煊问。
叶宁竹愣了愣,不想提前世那些事,于是道:“从前在宫中时,皇兄接见过两次梁国的使臣,便是他们都是如此高傲,更何谈皇室。”
苏鸿煊接受了这个说辞,又问道:“你打算在此处留多久?”
叶宁竹眨了眨眼睛:“你信不信,最多一日,都城便会派人来。”
若这句话是从其他人口中而出,苏鸿煊自然不信。可说这话的人是叶宁竹,即便他不信,却也猜测叶宁竹说的属实。
他们用的腰牌是母妃的遗物,从入城到现在,叶宁竹始终将此物挂在腰间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为的便是有人将此事传进都城。梁帝野心十足,一定会第一时间打探清楚在边境之中用着皇家令牌的人究竟是谁。
叶宁竹从头至尾便没有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当梁帝知晓他的身份时,一定会第一时间便派人来。
“有理。”听完叶宁竹的想法,苏鸿煊忍不住评道。
二人和衣躺在一处,叶宁竹翻来覆去后问道:“阿煊,以你的理解,你觉得梁帝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苏鸿煊本在闭眼假寐,现下倒是一下子睁开,突出几个字:“狠厉、不择手段、阴险狡诈。”
都是些不太好的词,可叶宁竹觉得,比起皇兄来说,这个梁国皇帝倒是要聪明一些,没有被齐简打乱自己的谋划。他也的确狠厉决绝,至少在处理齐简这件事上十分果断。
“明日若有危险,你站到我身后去。”苏鸿煊道。
叶宁竹点了下头,从前苏鸿煊不在身边时,她总爱以身犯险,如今就算是为了苏鸿煊也不能再做这种事了。
第二日一早,徐大人在外侧敲了敲门,却半晌没有人回应,他叫来客栈的小儿,扬声质问道:“屋内二人往何处去了?”
小厮愣了愣,朝着客栈外指了指道:“一早便上街去了。”
徐大人顺着他指的方向,一路找过去,没瞧见二人身影。片刻后,官府内来报,说朝廷派了使者前来。
来的这样快,莫非这二人身份果真不简单?徐大人庆幸自己妥善顾好了两人,可如今使者已至,他却找不到那两人的身影了。
徐大人忙道:“快,找一找昨日来的两位贵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