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得去才行,太子殿下为人宽厚,慧眼识珠,所交好的学子必然有是有真才实学之人,未来皆有可能成为我大雍肱骨,为黎民百姓谋福祉,如果夭折,岂不可惜。”
再者说,沈怀昭垂下眸,在心中默默补充,如果太子妃当真不想让他们去,今日又何必拖着伤跑这一趟。
让护卫递个消息不就好了。
太子妃听罢果然面上感动,不顾众人阻拦,一步一踉跄地来到沈怀昭面前,牢牢握住她的手:“好孩子,今日能得你一席话,我太子府中上上下下都感恩于心,你千万不要勉强,务必以自身安全为重,其他量力而行。”
沈怀昭慎重地点了点头,反握住太子妃的手,还不待说话,又有一只手放了上来。
沈怀昭怔住,视线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一点点向上攀,划过平直挺拔的肩,落到来人微抿的唇上。
祝祁安沉着脸,眼中满是深思熟虑后的果决,他手比沈怀昭大得多,放在上面时正好能将沈怀昭手拢住。
祝祁安手并没有用力,因此也就柔软下来,和沈怀昭的手贴的紧密,指端卡进沈怀昭指缝中,远远瞧着竟然有几分缱绻。
沈怀昭手不自觉地颤了颤,鬼使神差的没有甩开。
祝祁安凝视着那两只交迭的手,低声与沈怀昭说道:“你到时候就躲在我后面,不要出头,万事有我。”
什么叫躲在他后面?
沈怀昭听得心头火气,一把拍开祝祁安的手,不顾这么多人在场直言道:“世子殿下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到时候谁更显眼还说不准,若是您被抓到把柄,那太子殿下才当真是危险了。”
祝祁安记忆里沈怀昭性子一直淡淡的,这么气急败坏的朝他发火还是头一遭。
“我不是那个意思”祝祁安手足无措地贴近沈怀昭,试图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沈怀昭皮笑肉不笑地瞪他,见祝祁安额间都急出一层薄汗,语气略微缓和了几分,但还是不悦:
“还望世子殿下不要逞能,遇事往后躲一躲也无妨,我无需您操心。”
祝祁安还想说些什么,薄唇微微开合几次,又被沈怀昭威胁的目光逼了回去。
青松一般的青年站在矮了足足一个头的沈怀昭旁边,像是做错了事的大狗一般,可怜巴巴地垂着头,偶尔谨小慎微地瞄沈怀昭几眼,见她看过来赶紧露出笑脸。
反复几次下来,沈怀昭满肚子的气也散的差不多了,眉眼间松懈下来。
祝祁安松了口气,直起身子,忽然发现周围安静的有些不正常,这么久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太子妃站在一步远的地方,苍白的脸上笑容还没下去,见祝祁安看过来摆摆手:“你们继续,不必管我们。”
沈夫人像第一次认识沈怀昭一般打量着她,旋即略微激动地握住永王妃的手,目光相接,两人眼中都是跃跃欲试的兴奋光芒。
沈怀昭意识到什么,徒劳的伸出手:“母亲,你听我解释。”
“不必解释了!”
永王妃猛地转头,给沈怀昭吓了一哆嗦,祝祁安见状默默挪到沈怀昭身前,高大的背影将沈怀昭挡了个彻底。
“闪开。”
沈怀昭急着解释,一巴掌糊上祝祁安的背,试图让他走开,谁知道祝祁安跟个移动屏风一样,她走到哪儿他就挡到哪儿。
沈怀昭挪了几次都没成功,无语至极:“祝祁安,你到底要干什么。”
祝祁安头也不回地,语气镇定的答道:“怕吓到你,挡一挡。”
祝祁安还在坚定地为沈怀昭遮风挡雨,顾延朝的话启发了他,或许曾经的他表达太过含蓄,才不得沈怀昭喜欢,她明显更喜爱安和那种直接的性子。
既然如此,他也要更直接奔放一些!
沈怀昭被面前这堵铜墙铁壁气笑了。
不知道祝祁安是吃错了哪门子药,屋里这么多长辈在,他非要跟个石柱子一样杵在面前,还死活不肯让开。
这多让人误会!
沈怀昭觉得不能这样,但往左往右都行不通,她飞速运转着脑袋,忽然瞄到了祝祁安的肩膀。
比她高上一些,但够一够也能够到
身后的沈怀昭突然没了动静,她一安静下来,祝祁安反而有些不安地动了动手臂,下一秒肩膀忽然重重一沉,差点给他按到地上。
祝祁安震撼,转头望向从他肩膀处探出头的沈怀昭:“这是在干什么,快些下来,小心摔着你。”
清冽的冷香扑了沈怀昭一脸,她有点不适应地往后仰了仰,连带着身子也微微晃荡起来:“谁让你非要挡着我,我总得说话吧。”
不理会还在絮絮叨叨念着她的祝祁安,沈怀昭赶紧转头去看母亲,目光希冀:
“母亲,你再听我解释一下。”
沈夫人不知何时用帕子掩住嘴,眼睛弯成一双月牙,眨也不眨地望着他俩。
听见沈怀昭喊她,沈夫人轻咳一声放下手帕,强行压下嘴角的弧度:“你说,母亲听着。”
沈怀昭孤疑地看了几眼沈夫人,总觉得她脸上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看出沈怀昭在想什么,沈夫人连忙不动声色地咬住下唇里面,永王妃瞄她一眼,也有学有样地绷住脸。
沈怀昭这才安下心,斩钉截铁地与她们解释道:“我与世子殿下之间没有什么。”
沈夫人闻言果断点头,一脸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的笃定。
沈怀昭怕她们不信,连忙又强调了一遍:“真的。”
永王妃扫了眼敢怒不敢言的儿子,配合地应声:“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