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太子殿下看中的人才,权维康不仅有才还有胆,一开口就将孙文祥漏了个底掉:
“他当然想活,只是你们也知道,他招惹的是谁,如果现在撂挑子不干,别说他娘的病,全家老小怕是都要一起见阎王。”
祝祁安叹息声幽幽:“与虎谋皮,不外如是。”
沈怀昭理解孙文祥的顾虑,羽衣卫还在明月楼外守着呢,多亏了头顶上这位好陛下,他们这次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见的面。
孙文祥一个尚未入仕的寒门学子,可不就是万般不由人。
来之前她已经预料到了孙文祥的拒绝和犹豫,也做好了打算,她直勾勾地盯着孙文祥,真诚又笃定地告诉他:
“你如果信我,我有法子,代价是今年的春闱,你怕是赶不上了。”
“你要不要听。”
孙文祥踌躇,沈怀昭的出现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他过去几十年在家乡,见过的高门子弟不少,却从未见过沈怀昭和祝祁安这样的。
沈怀昭见他久久不应,嘴角的弧度越勾越高。
一直悄悄关注着她的权维康吓了一激灵,赶紧捣了正出神的孙文祥几下:“你不听我想听,发什么愣呢,快点答应啊。”
沈怀昭不催他,起身又为他添了些茶水,眉眼含笑:
“还望孙公子想清楚。”
伤别离
谈话结束,他们回到真正的贰拾号厢房时,里面只有莹珠一人。
沈怀昭拉紧了门,仔细调整了下门檐下客铃的位置,保证如果有人推门上菜,他们能第一时间听见响动。
他们在楼下动静闹得有点大了,如果上来后立刻就走,反而惹眼。
在软榻上坐下,沈怀昭捻起一粒剥好的瓜子仁:“坐吧,吃完再走。”
祝祁安抿唇在她右手边落座,此时没了外人,他不必再强作粗鄙,举手投足间又带了几分从小养成的风韵。
双手交迭放在膝上,祝祁安正襟危坐,抬眼望向沈怀昭:
“你真的信他方才所说?”
“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分别,”
莹珠又开始垂眸不语,专心致志地剥起了瓜子,没了在楼下的拘束,沈怀昭托着下巴自顾自地吃起瓜子,抽空回答祝祁安:
“他没说谎,只是隐瞒了一些内容,说实话,这也不奇怪。”
他们都清楚,他们是在和什么人作对。
“躲不过去,也很正常。”
祝祁安眉心渐渐蹙起来,下意识看了眼莹珠,感觉到他目光,莹珠缩了缩脖子,头又低了几分。
沈怀昭拉住莹珠的手,抚平了她的颤抖,不偏不倚地正对上他眼睛。
祝祁安叹气,将莹珠在沈怀昭心里的份量加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