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筠犹豫了一会儿,淡定了下来:“妹妹想骗我进去,也换个好些的理由”
陆凝无所谓的样子:“说起来也算是和二姐有关,不过你要是不想听,就算了,总归是太子府里的事情,姐姐不知道也没什么”
陆筠冲品香示意了下,要让她进去。
陆凝立即说:“姐姐可想清楚了,这事情妹妹可还没来得及跟别人说,也不知道应不应当说,姐姐当真要让一个下人知道?”
陆筠迟疑了一会儿,又见陆凝脸上信誓旦旦的样子,心说,难不成太子那日真的同她说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容?
陆凝坐在马厩里唯一一处干净地方,神色悠然。但实际上她整个身子都要被冷风吹麻了。
陆筠最后也敌得过心里的好奇,走了过去。走到陆凝身边的时候,道:“现在我进来了,你说吧”
陆凝扬起头,皱着眉道:“二姐姐,我这身子僵的起不来,姐姐不妨再低些头?以免被旁人去”
陆筠忍着难闻的气味低了低头:“你到底要说什么?”
陆凝轻笑了一声,用气音道:“二姐姐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说时迟那时快,陆凝一只手伸到陆筠的头上用力一压,直将人面朝下压到了地上,地上那些脏物正是昨日刚刚出产的,此时还未经冷风冻起来。
“小姐!”品香刚忙进扶着陆筠站起来,用手帕帮她擦着。
“陆凝!”陆筠怒喊着。
陆凝哈哈笑着,此时才觉得自己冻了一夜的身体有了些温度。
“来人,给我摁住她”陆筠讲品香还在擦的帕子往地上一扔:“还擦什么擦,还不去打水来!”
小厮上前摁住了陆凝,陆筠作势要动手,她当即道:“二姐,若是让父亲知道你在家里滥用私刑,你猜父亲会不会对你这个乖女儿失望?”
陆筠手扬起了一般,眼睛一转,却笑了:“父亲?也好,此事就让你见见父亲又如何?”
几个小厮在陆筠的示意下拉住她去了文兰苑,陆筠倒也忍住了身上的脏污没去洗,两个人一身狼狈的站在陆文远面前的时候。他紧皱着眉看了一眼她们,怒道:“大清早,你们做了什么,弄着这个样子!还不赶紧去洗洗”
还没等陆凝说什么,陆筠委屈地要依偎过去,被陆文远一个眼神制止了,于是更加委屈地说道:“三妹不仅对太子动了心思,今早在马厩还故意将女儿推倒在马厩里面,实在是太过分了”
事情倒是三言两语总结完了,就是惯会给自己找补。
陆凝慢悠悠地说:“二姐,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对太子有意?我分明连话都不曾跟太子说几句,更何况,不是你将我关在马厩今早想去看我笑话,却自己不小心滑倒在吗?”
品香当即护主说道:“你撒谎,分明是你让小姐进去,然后将小姐推倒在地地”
陆文远看了看两人,虽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但看着陆筠一身得脏污,还是心疼了下,倒是陆凝看起来还干净些。而且,太子什么身份?既然要娶筠儿,断不能再跟家里另一个扯上关系。
他沉下脸,道:“凝儿,不管如何,你怎能如此对你长姐?也太不懂礼数了”
陆凝说:“爹爹怎么不说二姐姐将我关在马厩一夜的事?”
“不过就在外头呆了一夜,哪里有什么大事?再看看你,将你二姐弄成这副样子,她在府里要如何见人!更何况,太子未来会是你的姐夫,你不懂避嫌也就罢了,还要上前去引人误会,我陆府何曾教的你这样做?”
陆凝心说,恐怕后面才是你要说的重点,怕我坏了陆筠的好姻缘?陆府教的?陆府可没教给她什么东西!
她默不作声,面上却不置可否的样子。
陆文远看的却来了气,说:“怎么,你这是不服气?”
陆凝道:“父亲觉得女儿该服气?”
“你放肆!”陆文远大声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陆凝执拗道:“父亲何出此言,女儿以往十几年不都是如此过的?”
陆文远怒极:“来人,拿家法来!”
陆筠和蒋氏在一旁看笑话似地,陆凝手心被藤条敲得生疼时,愣是没喊出一声来。
倒是挨完罚回去的路上,两只手火辣辣的疼起来,疼得她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还没走回院里,看见金嬷嬷,忙说:“嬷嬷,赶紧去帮我拿些药,我这手怕是不太好”
金嬷嬷上前一看,惊了:“怎么弄成这样?唉,都怪老奴,昨日应该直接去和老爷说的,小姐今早也不用受这份罪”
陆凝想说,那你可错了,蒋氏哪会这么容易就让你见到,再说,即便是见到了说不定陆文远大手一挥就让她回来了,昨天,还是她草率了。
“好了嬷嬷,赶紧去吧”
金嬷嬷急忙去府医那里拿药,青萝扶着她,看着要哭出来:“小姐怎么这么多灾多难”
陆凝打趣道:“可不是么,从回来这都第几次了。”
“小姐还有心情说笑,这手都要皮开肉绽了”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陆凝更疼了,双手支着,道:“好了不说了,对了,昨日你请帖送的怎么样了?”
青萝道:“已经送过去了,管家说王爷若是有回信,到时自会同小姐说的”
陆凝点点头:“那就好”
只要不是这几日就好,她这手看起来得养个几天。
一连几个寒夜过去,陆凝的手在疼痒难耐中总算是好了个差不多,平日在外面也能提一些重物了。
这一日,她在外头瞧见一处花圃长势极好,难得这样坏的天气还能有这光景。她想起自己庐山村下得小院,于是问那花圃的花匠要了些方法和花苗,回到院里,让青萝一一种下去,就围在那棵树下。青萝有了事情可做,每日就在那树下挖挖铲铲,陆凝看见了,说“种下了就不要再来回翻腾,种子自有它生长的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