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不够
路遇唯恐徐振一个不答应和人跑了,让徐振的照片在朋友圈挂了整整三天。
金言是个低头族,爱八卦,就这么抱着手机在贺仪面前念叨了三天,贺仪被念得烦了让他走远点,金言死皮赖脸两人吵了一架动了手,一个伤了胳膊一个伤了腿。
路遇孔雀开屏带着人来聚餐的时候,贺仪手挂着绷带,金言拐着个支架。
“你俩不打架会肌肉萎缩吗?”路遇问。
金言“啧”一声:“这架是为你们打的,你们应该为此光荣,怎么能这么说呢。”
路遇扫一眼金言:“你俩这下死手啊。”
“没。”贺仪喝了口酒:“就他那战斗力,我要下死手他得断两条腿。”
这话不假。
路遇说:“又是金言挑事的吧。”
奈何贺仪心大,不记仇,要是像男人一样因为星点事,念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金言够死九回了。
“不然是我?”贺仪好笑,又踹了一脚金言:“以后再挑事揍到你服。”
金言想说看到贺仪眼神怂一下缩回身子“嗯”一声。
徐振对这两人的了解除了上次见的两面,剩下都来自路遇。他不善于和这类人打交道,和路遇相处话题也拘泥于两人的生活领域,不会无非说到贺仪和金言。
贺仪端起酒杯,双手捧着:“来,你们生意人是这么敬酒的对吧,来来来,碰个杯,敬你们伟大的爱情!”
架不住她这个人热情、直率,总能那么客套地聊两句,也不意味着他们真得能友好相处,徐振习惯不让话掉在地上,贺仪金言则是随性便好,倒显得徐振拘谨有讨好的意味在,可在这就没人谬赞他为人处世明白。
呆在一起徐振总觉得不太舒服,那种分道扬镳的性子让他格格不入。
推杯换盏间,贺仪和金言也有所察觉,便不再多话,酒食酣足匆匆告别。
徐振盯着酒杯那一圈映出来的光发了会呆,起身和路遇回去。
“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们?”路遇洗完澡出抱着徐振的腰,脑袋埋在徐振的脖颈,目光扫下来只能看到浓如墨的发,擦在皮肤上十分柔软。
路遇明显察觉气氛不太好,徐振虽是和颜悦色,脸上的笑却不达意,那种强烈的距离感横在中间,金言和贺仪都遭受不住提前离开了。
徐振靠着床柜一点点掰开他,光静落在路遇的眼睛里,安静很久,徐振却有些失望了,问:“你为什么会下意识觉得我不喜欢他们呢?”
为什么下意识用一种责怪的语气问他,而不是他们的性子,和他有些不搭?
路遇顿时哑口无言,他惊诧看着徐振半天似乎也有了同样的问题。看也很好理解,他和贺仪金言相处更久,他们会更加契合,而徐振作为后来者,自然他下意识会去维护金言贺仪。
答案只有一个,他们还不够爱。
如果说徐振是期待太高会心里难受,可在路遇这就是理所当然,哪怕再重经历一次,他的反应疑问也是一样的。
不当
“感情需要循序渐进……”除了这句,路遇想不到其他的措辞。
徐振说:“我明白。”
“真的吗?”路遇抬眼看他,带着期待,徐振神情很是淡然,他在里面挖掘不到什么波动,不确定又问:“真的可以──”
徐振打断他:“当然,就像我现在还没有喜欢你一样。如果你和袁林有争执,我也会下意识觉得是你的问题。”徐振又说:“所以我觉得你说得对,感情需要循序渐进。”
路遇心脏被他这话刺得发痛,可徐振和他说得是一样的,甚至徐振的假设是他的事实,为什么换个角度就觉得无法接受了。
对方看着他的眼睛不动声色,路遇慌了神,唇打颤,说话前段嗓音发哑:“可是我喜欢你啊,徐振,你不能这样说啊,你这么说我会很难受。”
徐振:“我知道。”
“那你……”
看着路遇发红的眼眶,徐振又说:“可是我不喜欢你。”
徐振心里承认他就是在故意折磨路遇,那又怎样呢?他扭曲也好,贱皮也罢,那咋了,他就是难受,他接受不了路遇去维护其他人,他就是没尝过被人稀罕的滋味儿!他就是纯恶心人!纯恶心路遇!
他又心说,路遇也真倒霉喜欢上他这么个玩意儿。
他讨好了小半辈子人,却在喜欢他这位身上发了脾气。
徐振胸口起伏着,他生来第一次感受到情绪,原来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他还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难受呢,还以为什么高兴感动生气都和自己屁关系儿没有呢。
“徐振,你不能这么说……你上次说过你喜欢我的,我知道我错了,你能不能别说这种让人难受的话?”
“不是你先开的头吗?我在说你的话。”徐振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你能说,你能做,到我这就不行?”
路遇如鲠在喉,眼底红得似乎下一秒就能倾盆大雨砸落,他呼吸一直在抖:“我知道我错了……”
徐振眼睫垂下,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吻下他的唇,漫不经心道:“知道了。”
路遇还想再解释一下:“我不会有下次的……”
徐振没搭理这句话,因为他明白。
一定会有下次的。
当一个人幸福美满,人格健全,怎么可能共情得清晰别人的残缺。
就好像优越的消费水平固态化后,怎么会有人共情得到极贫家庭的苦难。说出来,谁又真正理解理解扛煤上下山一天挣得了一块钱的日子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