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番声响,应当砸了个稀烂。
被撞的两人都踉跄好几步,斐守岁还没站稳,就听到面前浅紫色衣衫的闷哼。
“嘶……”
斐守岁也被撞得有些疼,他拧着眉头扶住把手,终于站直了,才看清来者。
一身干练的紫色修行服装,扎着一高高马尾。唇上点了胭脂,一对好看的桃花眼,却因挂着又粗又黑的眉毛显得有些凶相。
那女子脸色一沉,眉毛便成倒八,很是可怕。
见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个包裹,打开一看,语气激动:“碎了?怎么碎了?!”
斐守岁知道有了麻烦,他一把拉过愣住的陆观道,朝女子拱手。
“姑娘,这转角处实在是看不到人……”
“闭嘴!”
话没说完,江千念怒吼一声。声音大得吓人,怕是连还在梦里的谢义山都叫醒了。
陆观道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缩紧脖子,死死拽住斐守岁的衣角。害怕得如同缩小三寸。
江千念瞪着斐守岁,又去看袋中物件。
没过一会儿,在斐守岁与陆观道的注视下,她竟然抽噎着掉下眼泪。
老妖怪遇到过凶的,但未见过没凶完就落泪的。
不知怎么个劝法。斐守岁再一拱手,行大礼:“姑娘,斐某适才带着孩子,转角这处又见不着上来的人,真是无心之举。姑娘怀中之物若是能补救,斐某一定拼尽全力给姑娘修好。”
一口气说下很多,但迎来的是江千念断断续续的哭声。
“不必了,这是修不好的……”江千念双目一下子布满血丝,她吸了吸鼻涕,回敬斐守岁,“是我走得着急,才撞到你。”
说着,她看一眼旁边呆住的陆观道,眼泪水还在哗啦啦地往地上落。
“也不知有没有撞疼这个小娃娃。”
斐守岁抬眸:“不妨事的。还是姑娘的东西要紧,我认识一位修缮老物件的工匠……”
“不用。”
江千念抹去眼泪,抱拳于胸前,“依理是我的过错,岂能麻烦你走一趟。”
眼见她将袋子系好挂于腰间,作揖弯腰又是一个礼数,是极标准的敬意。至少老妖怪没能在江千念身上感受到恶意。
斐守岁没来得及再说些客套话,谢家伯茶下了楼。
那厮还没睡醒,一眼的睡眼惺忪,头发也是草草扎了下,蓬乱得像一只鸟窝。
谢义山站在楼梯口,见到下面相互致歉的两人。
“斐兄做什么呢?”
斐守岁起身:“走路不小心撞到了姑娘家。”
“姑娘家?”
谢义山揉揉眼睛,看清了来人,他浑身一个激灵,手指指着江千念大声笑道。
“怪不得屋子里就能听到动静,原来是江幸你这个铜锣嗓子!”
在外被人唤了字的江千念也是浑身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