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章赠予的梨花术法下,守岁终于看清了四周。
这满目狼藉的天庭戏台。
那站在高台上唱戏的角儿苦笑,一旁本该待命的太白金星不知去了何处。
月上君仍在,就像永远凝望人间的明月,那般不动不摇。
斐守岁扯了下陆观道的衣裳:“做好准备吧。”
“嗯?”石头。
“洗唱完了,他也该生气了。”
言尽。
被逼得毫无退路的神明,猛地拍了下长桌。
桌子晃动,连着九重天都在颤抖。
解君见此,立马后退数步,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谢义山,往赤火中靠。
“陛下这是打算不讲理了?”
陛下阴沉着脸。
“怎么?陛下眼里的万丈光,陛下胸中的无尽海,连这些都咽不下去?”解君。
“万丈光?无尽海?”
陛下俯瞰阶梯下,围成一团的众人,“我若是光,为何你们避之不及。我若是海,为何你赤龙与他青龙,敬而远之!”
团圆
孟章:“……”
解君哑口。
陛下却立马咽下气,全然当作没有方才之言,那只喝酒的手挥了挥。
挥走了术法所作的蝎子精。
那一地骨灰。
他道:“你们赢了。”
“!”
陛下:“这一棋局,我输了。”
“!!!”
解君与谢义山脸上,不约而同地开出一朵花。
陛下:“好罢,好罢,你们也别躲着了,还不快出来。”
躲着?
便见。
西王母从高台之后走出,紧随她身的是,披着袈裟,永远慈眉的地藏。
而解十青……
不是解十青???
斐守岁倏地想起朝他与陆观道要袈裟的赤狐,原来是……怪不得,作为一只狐妖,怎么敢伸手拿佛家法器。
槐树是例外,那袈裟是增出,不算拿走。
斐守岁又想起适才陆观道的反应。
慢慢地,回忆犹如包裹冰糖葫芦的糖浆,一层薄薄透红,盖上斐守岁的耳尖,难以察觉。
他心中啐道:天杀的陆澹……
地藏笑呵呵地看着两人。
而陛下并不好受,他好似哑巴吃了黄连:“你们走吧,我不会再拦。”
解君与孟章对视。
“这一局不算光彩,”陛下靠在玉椅上,“早知如此,就不让你落子了。”
后头的话,是对西王母。
王母手中正拿着白子,笑回:“我只是心血来潮,没想到陛下念及旧情,让我一局。”
说罢。
西王母与地藏言:“死人窟与钟山的那些魂,有劳。”
“这本是我的职责。”地藏微微弓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