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甜水庄的格局分为两块,老庄户们种着一半的土地,剩下一半他们只有耕地的份儿,没有说话的权利。
怎么播种怎么管理,全是由庄子上新长起来的年轻庄户们负责,他们可不管产量高低,一律只听东家一个人的安排。
左右年底分账,他们还要多得一份贴补银子,即便是收成不好,买了粮食,还剩下不少银钱。
比起按部就班种地的老庄户们吃香得多了。
但老庄户们也不眼热。
一来他们种地比数年前便宜许多,二来别家的庄子村子时常会来请去做师傅教种地。
他们不时地得些好处,若遇上其他村的人私下里讨要一些种子什么的,少不得要劳烦庄子里的年轻人。
因此两拨人收入虽然大有差距,相处倒还算和谐。
这些都得益于东家萧淮奕的态度,对于将甜水庄的种地技艺外传这件事,他并不过问,仿佛压根没啥意见似的。
萧淮奕真正上心的只有田地里庄稼的情况,等他依依不舍地安排好,已经过去了好几日。
这却误打误撞地帮着王诤又做了个障眼法。
五姑娘脸上的伤势并不严重,没有两日便结痂了。
但由于宁氏心中紧张,索性以上药为由头,将五姑娘送到霍三娘那儿,便没再往家里接。
一来是书院外头有监视的人,五姑娘上下学走在路上也不甚安全。
二来霍府守卫众多,无论怎么也比萧家安全些。
那东西如今还放在家里,若有什么万一,五姑娘也不至于卷了进来。
王诤也不催促萧淮奕立即行动,这般不急不缓才像是没事人!
若是一拿到东西,第二日便匆匆启程,那才显得可疑。
只是单单靠这个还不保险,王诤接连放出去好几路人赶往武陵,以扰乱外头那些人的视听。
果不其然,出去的已经有受伤或者遇害的信息传回来了。
他心下烦闷,到了霍三娘的院子,又不想进去。
多走了两步,便推开了五姑娘的小院子。
五姑娘这些时日待得有些闷燥。
重霖书院虽大,但这时节学子们都在上学,她自然不能上前头去闲逛。
霍三娘这两日身子也不爽利,连饭都懒怠吃,更没力气给五姑娘上课。
她每日里就只能在霍三娘院子里待一小会儿,大多时候还是在这个如学堂一般的小院里打发时间。
跟所有上学的孩子一样,谁会留恋学堂呢?即便这学堂已经装饰得足够精美了。
她甚至都不愿待在书房里,自己拿了剪刀,在院子里修剪枯败的花枝。
一双大手夺过她手里的剪刀,五姑娘垮着的小脸一抬,就看见王诤正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脸上还抹着药呢,还敢玩这等锐器”
五姑娘百无聊赖,连人也懒得回应,她可不是被锐器划伤的,她是跟人打架不慎受伤的。
“那哥哥教我些功夫吧。”今后再动手就不会受伤了。
王诤面无表情。
学了功夫,那她更没有个惧怕了,那还不得时常跟人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