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看见萧淮奕手里捏着那脏污的小衣摩挲,又是一阵面红耳赤:“你你太讨厌了,从今儿起我就跟你分房睡!”
萧淮奕哪里肯依,自然是一番低声下气的讨好求饶,全然没了在外人面前那个豪爽大气的萧三爷模样。
宁氏被缠得无奈,瞧着他的模样又有些好笑:“你记得咱们隔壁巷子有只大黑狗不?可听它主人家话了。”
萧淮奕:“知道啊,那只傻大黑嘛,怎么了?”
萧淮奕瞧着自家媳妇儿,眼睛亮晶晶的,笑容甜甜的,真好看呀。
媳妇儿开口说话了,声音也好听:“你现在就像那只傻大黑,要是再有只尾巴,就更像了。”
萧淮奕瞬间黑了脸,他生气地挠向宁氏的痒痒肉:“好啊,敢说你爷是狗,真是反了你了!”
主院里,萧淮瑾抱了五姑娘坐在椅子上,听萧三娘与他细谈萧清落的事情。
五姑娘在大伯的怀里有些不敢动。
这伯伯长的有点像爹爹,脸上却又多了几分风霜与威严,总叫她觉得有点怕怕的。
“今儿多亏了大姐儿,那孩子才算保住。”萧三娘提了提精神,瞧着萧淮瑾的反应:“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这个做爹的,对大姐儿打算出家一事有什么看法。”
提起这个,萧淮瑾神色黯淡下来,母亲问这话是何意?明明前几日已经答应他帮清落寻么人家了。
“母亲,儿子对她的打算,自然是成家立业,相夫教子。”
萧淮瑾本还想说,这就是女儿家该有的归宿,但这话他不敢在萧三娘面前说。
“可她本意并非如此,”萧三娘道:“想必你也知道,那丫头身上有常人没有的本事。”
萧淮瑾没法反驳此事,他默默地垂着头,大手兜在五姑娘面前,接住她咬碎的糕饼屑。
萧三娘继续说:“我瞧她是个有想法又有决心的孩子,若不叫她去,总是耽误她一生。”
她年少时没有家人庇佑,总有人试图规训她,掐灭她。
她的抗争也只有很少的得胜,绝大部分时候,也都是无奈地屈从于现实。
将心比心,她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孙女也因为无力抗争而不得不屈服,虽然他们做长辈的本意是想她好。
萧三娘想,就让自己的孙女替代自己享受有人在身后支持她的幸福吧。
日后她若后悔了,想要还俗了。
自己便举力为她立个女户,不管怎么样,总是能安稳过日子的。
于是她很明确地向萧淮瑾表达了自己对萧清落的支持。
五姑娘吃完一个小糕点,按理得喝一口水了。
可是看见伯伯好像被祖母训斥了,瞧他神色那般严肃,五姑娘也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