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墨上前来,敲了敲他的脑袋:“怎么了你?”
两兄弟一块出门两个月,兄弟情分倒比以往深厚了不少。
萧子辰没头没脑地说:“哥,等成了举人大老爷,你也该议亲了吧?你不成亲,我们做弟弟的,可都干等着呢。”
萧子墨听出了弟弟的意思,他看向王丫头离开的方向。
街上已经没有那道青灰色的年轻身影,只留斜阳在青石板上洒下一地余晖。
县府终于发出了讣告,街上的灯彩一日之内全部撤下,屋檐边走廊下全换上素白的灯笼。
带刀的衙役上街巡逻,敲着梆子将讣闻念了一遍又一遍。
全城禁止丝竹宴饮,连小孩上街打闹也会被严厉呵斥。
这般三日之后,又贴上了新的告示。
新帝登基,重定年号,大赦天下。
寻常百信们关注的只有前头三句,一个纪年已经结束了,即将开启新的纪年,更会带来一些诸如免税或减除徭役等等好处。
后头的他们便也都不大关注,譬如加开恩科。
即便恩科连开三年,那也只是对当今举子有利,与其余读书人却是无关。
可好巧不巧,重霖书院在这一年,竟一下子又连出两个举子。
一个是萧子墨,另一个叫相芜的,两人既是同窗又是好友。
省府里专程来了人送信,书院里的老学究们亲自接待,重霖书院名望更甚。
因着在国孝之中,即便全家人心中高兴,也并没与大肆举办宴席。
萧子墨回村祭拜了先祖,萧三娘张罗了两车礼送回村中,也算是答谢族人们的恭贺了。
祠堂里几个族老亦替他高兴,纷纷询问今后到哪里做官。
本朝举子便可入仕,萧淮瑾和淮汝都是考到了举人便做官了,虽然品阶不高,但也是无数人望尘莫及的位置。
萧子墨心中却是另有一番考量。
赶上新帝加开恩科,春闱录取的人自然会比往年更多些。
似他们这等没甚背景的读书人,赶上这样的机会不抓住,今后再考就更难了。
因此萧子墨与相芜商量着结伴进京赶考。
相芜家资不丰,原本不欲再考。
但萧子墨的劝说也十分有理,他二人皆还年轻,便是三次没考上,再去做个小官也不迟。
萧三娘听了孙子的一番陈述,心中感慨不已。
孩子们都长大了,能够成熟地思考自己的事情,她这个做祖母的唯有支持罢了。
虽然距离春闱还有几个月时间,萧三娘有意让萧子墨他们提前到达京中,熟悉环境,才好静心准备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