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着来船上工作啊?”
谭弋抠着操作台的边缘,“我觉得在海上很自由,而且……能存下钱。”
这倒是实在话,吴别话赶话,“你又会外语,你干嘛不直接考证上船呢,从水手干起,慢慢升上去,也不是当厨子不好,就是当厨子一直都是厨子,就算是出师了,还是厨子,连工资都不会涨的。”
谭弋一转头,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绯红,“力气没人家大,干体力活会拖人后腿。”
那倒是,厨子多少还是个技术工,底层的水手纯出卖体力的,谭弋这弱不禁风的模样,估计肩不能挑,背不能扛,干体力活吃力。
“我刚在甲板上看那几个大哥干活,他们都嫌我碍事。”谭弋抿着嘴唇,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谭弋给吴别的感觉很奇怪,谭弋话少,在船上没有朋友,说话轻声细语,非要吴别说的话,有点娘儿们兮兮的,他这样的性格,在船上多少会被排挤。
别说是那些五大三粗的水手,就连吴别自己,都不太喜欢跟这种男的交往,拖泥带水的,不够利落,要不是谭弋帮过自己的忙,除了有点腻歪外没别的毛病,自己估计也跟他说不上话。
看谭弋年纪挺小的,吴别秉着过来人的原则想要安慰他两句,可他兜里的手机先响了起来,一看备注,是展颜的消息。
“哥哥,我回来了。”
“我的主治医生给我确定了恢复方案,所以时间久了一点。”
有外人在,吴别不好打语音,只能巴巴给展颜打字,“那不挺好,你乖点配合治疗。”
展颜好像很沮丧,“可是我根本就站不起来嘛,刚刚还摔倒了。”
“摔到哪儿没?”
展颜那边发来一张照片,吴别放大照片,反复仔细观察照片里这只白皙的胳膊,硬是没有找到问题,但是他知道展颜在跟他撒娇,他还昧着良心回道:“好像是红了一点,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还好吧,也不是很疼。”
“检查要抽血的,我饿了一早上。”
吴别心疼死了,“啊?这会儿还没吃吗?点个外卖吧。”
“护工来了,正在吃。”
吴别差点没把他微信里仅存的那点儿钱转给展颜,“我也准备吃早饭了。”
“怎么这么晚?你们那边现在才早上吗?”
那还不是昨天晚上两人腻腻歪歪聊到大半夜,导致今早自己起晚了呗。
谭弋等了半天,以为吴别看完手机会说点什么,没想到他捏着手机就没有抬过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宠溺。
是谁的消息吗?对象?吴别不是单身吗?
眼看着包子出锅,谭弋盛好端到吴别面前,吴别咧嘴很敷衍地跟他说了句“谢谢”。
谭弋有点失望,刚想干自己的事情,吴别忽然开口把他叫住。
“欸,谭弋,有没有干净的玻璃瓶?”
谭弋不知道吴别想干什么,但是吴别这么问,他一门心思地想要满足吴别的愿望。
“装罐头的玻璃瓶行吗?你要的话,我洗干净拿给你。”
吴别“嘶”了一声,抓着脸颊,“那沾水了吧?会不会有味儿啊?”
“我多洗几遍,擦干净了给你,你着急要吗?”
今晚就得走,虽然是去瑟堡的另一个港口,但是那边的港口离沙滩远,这边的沙质也更好。
“要不你把瓶子给我,我自己洗。”
听起来很急,谭弋连忙道:“我现在帮你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