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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自然是朕给您面子。”皇帝瞥她一眼,目光深沉,隆起胸口上的女神像反射银光,落在那颗心上,她坦然道:“朕的这颗心,和你颇有渊源。它应当是你的,若不是你不要,朕使不得它。”安伯莱丽雅笑道:“这是朕欠你的。”

塔提亚哈哈笑,连连道:“您折煞我了。”她指那香炉:“我瞧您是怀念安多米扬了,来瞧瞧她了罢?那姑娘肯定高兴。”屋内热了,汗水从公主面上滑落,塔提亚的后衫湿了,皇帝面上却不沾汗珠,完美如光。

“您何以如此盯着朕?”安伯莱丽雅道:“朕的面上可有什么?”

你这像恁爹呢!塔提亚内心暗骂,见她闭了眼,轻捻起颈上挂的珠串,力道精贯而极重,唇带极浅的笑,道:“安多米扬啊。也是三十二年不见了,朕的好老师。”她转头向女儿,睁眼张手,道:“为将当如安多米扬,为兵当像你眼前这位塔提亚。此二位,都是乘非善道,战而不为私,功成不贪名的贤士,朕的肱骨之臣。”塔提亚被说得浑身恶寒,只见那公主点头如捣蒜,颤声道:“女儿知道了。”

皇帝复而转头,对塔提亚笑——也是奇幻之景,她见,分毫不差,那张五官如此之像的面孔竟将那隐埋记忆中的脸撕得粉碎,露出张陌生,显几分老态,神秘莫测的女性面容来。皇帝手指公主,道:“希杜勒斯胆识虽小,但聪慧有能,未来可期,能担大任,我特意带她来见学。”她轻描淡写:“朕这颗心,将来便传给她。”

塔提亚皱一下眉毛;那公主面已如白纸,唯有皇帝淡然自若,拿那绿色龙瞳看她,低声道:“我今日来,一是为来看您,二来,确实是为了安多米扬。”她顿一顿,开口说:“安多米扬爱船如命——她所留图纸,都在实家。朕来,便是想问上一问,如今还能寻到?”

塔提亚注视她,见她面色淡然,又透这淡然,显出极度的苍凉和失色,不由叹气。“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她起身,摇头不止,道:“您随我来。”皇帝欣然起身,对公主道:“坐。我一会回来。”那公主唯唯诺诺坐下,头颅垂下,身体发颤。塔提亚摇头,转身离去,下地下室,正要开火照明,忽听安伯莱丽雅道:“不必。”

她伸手而出。

霎时血从鳞中落,如雨一滴;塔提亚一愣,只见蓝火腾起。她愁眉不展,沉痛闭眼。这记忆总不离去,如火不散。安伯莱丽雅的父亲拉斯提库斯若是‘水之主’,她便是名副其实的火之王——这喀朗闵尼斯的镇宫大王落血便能燃火,只见她以掌为灯,托举五指,似擎一火坛,由此四周黑暗驱散,整张海图被渲染成天火之蓝,其上那落墨黑字似鲜活渗血,道着死而复生的传言。

“三十二年八月十九日。”皇帝念道:“我记得不错,正是今年的八月十九日。叙铂阿奈尔雷什文不曾骗我。”

叙铂阿奈尔雷什文,‘白痴’叙铂乃是诸龙之战末期‘环月团’的主将,力排众议,分裂军团,前往南方力挺安伯莱丽雅的军队。他是安多米扬的好友,与皇帝之母私交甚好,被她派去护送拉斯提库斯,最终在和安伯莱丽雅的遭遇战中落了命,如今提起,真要道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塔提亚面作怪像,努努嘴,道:“‘海渊’不火,您信这个?”

那黑色的蜥蜴匍匐在桌上,皇帝手中落血,面上带笑,答非所问:“你几时开始知道的?”塔提亚略一点头,显谦虚:“没多久。我将这事忘了——前两天。”

皇帝笑了一声,道:“朕不信,但朕要试试——这‘海渊’困住海域已是两千年。两千年来,龙心之灾席卷,千年伪幕也开,海域线却仍是一步不动,众探求之心勃然欲动,苦为其所缚,焦躁不安。”安伯莱丽雅以无火之手抚上海图,感慨道:“若‘海渊’不火为真,可是千年难遇的喜事,能一转此地之运。”她顿了顿,又说:“故我正募集海军,八月便出发,前往‘海渊’一探究竟。如今万事俱备,只需一员大将。”

她等着;时间等着。塔提亚听见胸腔中心脏狂跳,使两侧骨生剧痛。她咬牙忍耐,暗求它别痛别条,却无济于事,那声音隆隆似雷,似远又近,有如数十年不曾来,又终究不曾离去。她感汗珠苦痛滑落,落到脸上沟壑内。皇帝瞧着她,直到她双膝砸地,目视黑暗,蓝火临头,喃喃道:“在下愿替陛下出征,效犬马之劳。”她才微笑。

“好。”安伯莱丽雅道;这话却没后文了,因塔提亚听她猛烈咳嗽——火光大盛,皇帝口呕鲜血,落于掌中。塔提亚面露诧异;她挥手拂去,神态平常,那只无火的手摸索到女神像,轻轻抚着。

“你身体仍如此强健,朕看了甚是欣慰。”皇帝笑道:“我定无你的岁数了,这身体再能持住十年,也是奇迹。莫怪我心急,塔提亚。非是我心急,而是这岁月太急,这血太急。龙血已深入人之命数,人已几乎和那龙心合为一体,再等下去,恐一丝脱出的机会也无。”

塔提亚面露不解,伸手去扶她。那蓝火照在她面上,安伯莱丽雅的衰老的确显着。“怎会?”塔提亚不得其解:龙心之主享寿百余年,身康体健,王心所在更有寿数无量。安伯莱丽雅却自有答案,而无管真相。她合掌,收了火,将表情没于黑暗中,只有声音,仍自粘稠血海中传来。她道,几分释然,几分无奈,只没有悔恨:“无论为何原因,我是个弑母之人。此乃大罪,天命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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