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了长而卷的睫毛被他后背温度烫到似的,颤了颤,眼尾至耳后烧红一片。
常少祖转过身,对上他如春水般盎然的黑眸,眼底却是一片明澈如镜。
他微凉的指尖抚上他快要熟透的脸颊,问:“那你又为何躲,为何哭?”
江了神情又开始慌乱,在他又要别开脸时,常少祖捏住了他的双颊。
江了不得不直视他,眼中泛起雾气:“我,我……丑……”
他话一落下,眼泪瞬间将他瞳孔淹没,他大哭着说:“我怕您嫌我丑……”
常少祖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沉:“谁说你丑了?”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江不宜。
江了一边抽噎,一边摇头:“不用谁说,我照照镜子,就知道,我丑……”
常少祖在床边坐下,将里衣又套在他身上,亲手为他系上腋下系带,淡淡道:“若连你都觉得自己丑,那不该是你的问题,该是镜子的问题。”
在江了离开常少祖房间后,这话在他脑海中飘飘荡荡了一整日,晚上临睡觉前,还翻来覆去地想。
江了眨着透亮的眼睛:“你说师尊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江不宜毫无波澜:[你那镜子摔了八百回,确实该换个新的了。]
“肤浅。”
江不宜心底不爽:[他夸我,不对,夸你好看,这又如何?]
江了忽然又兴奋了,他卷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滚出满身大汗,脸颊涨的通红,小声道:“师尊是不是……也中意我?”
江不宜想翻白眼:[你这不废话,常少祖不中意的人,多看他一眼都要小心挨揍。]
江了:“而且今日,师尊又看光了我的身子……”
江不宜:[不然呢,隔着衣服能涂上药吗?]
江了脑海中浮现师尊强行褪去他衣衫,又亲手帮他系好的画面,滚烫的脸在枕头上蹭了又蹭:“好想和师尊一辈子在一起,死了也埋一起。”
江不宜终于不再说风凉话,小声道:[谁不是啊……]
两人第一次在同一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空气中沉寂了片刻,江了突然坐起身:“其实,我有个办法!”
江不宜眼也一亮:[什么?]
江了又蔫儿了下去,叹气道:“可惜……”
江不宜被他弄得一惊一乍的,啧了一声:[可惜什么啊?你一句话说明白点能死吗?]
江了有点不好意思,声音小极了:“可惜,我癸水还未来……”
江不宜:[癸水是什么?]
“你竟不知道?”
这种羞于启齿的事情,江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只斟酌着措辞道:“就是女子每月总有那么几日,床上总会留下些……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