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光为背景,云翔终于等到自己一直在等的话,一时心潮澎湃,眼睛有些湿润,“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知道。”说完,晓荷探过头去,轻轻吻上云翔的唇。一个深深的吻后,晓荷突然脸红红地说,“不会有人架着望远镜看我们吧?”云翔哑然失笑,“走,咱回家,不给他们看。”晓荷也被自己的傻问题弄乐了。
一进家门,晓荷换好鞋,一起身就撞进云翔的怀抱。云翔深深地吻着她,晓荷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云翔的唇离开她,用手轻轻拨开她脸上的发丝,抚着她的脸庞。他的眼里像燃着火焰,询问地望着晓荷,晓荷有些害羞地垂下眼睛,也许是刚才喝下的啤酒的作用,她的脸粉扑扑的,耳朵脖子都红了,眼睫毛一颤一颤。云翔低下身子,在晓荷的惊呼声中,将她打横抱起来,向二楼卧室走去。晓荷不好意思地把脸一直埋在云翔的胸前,清晰地听着他的心跳。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心都在渴望着这个男人。
第二天晓荷在云翔的怀中醒来,云翔已经醒了,正在看着她。晓荷突然意识到两个人还是“坦诚相待”,有点不好意思,脸又红了。云翔轻轻吻了吻她的鼻尖,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早上好。”晓荷摸了摸云翔长出的胡茬儿,也笑了,“早上好。”
彦辉的十四年(1)
结束和晓荷的通话,彦辉有些茫然,不知自己该干些什么。这些年来他从来不与朋友讲感情方面的心里话,今天说出来并没有感受到别人所说的倾诉出来的轻松。他闷闷地走出家门,想出去走走。在关门的一剎那,他扫了一眼自己租来的装修简陋的小小的公寓,有点自嘲。放婉婷离开是对的,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倾尽一生之力,可能只能在大上海的边远角落买一套小小的房子。她的世界他是融不进去的,他承认他的自卑。而他怎么能强迫婉婷不做公主来做灰姑娘呢?他想至少这样想他能好受一些吧。而他心里最深的痛却提醒他,婉婷本是个即使做灰姑娘也做得明朗快乐的人,他生生把最值得珍惜的人错过了。
彦辉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晃晃悠悠地不知不觉到了植物园。他意识到这里本是他心里最大的渴望,所以被潜意识驱使,他终究还是来到这里。下了车,慢慢走向那棵婉婷最喜欢的大树,他痛苦地想,如果那天他来了,一切是不是都会不同。
没想到大树前已经站着一个人,穿着一袭白裙,面向大树一动不动。他的眼睛湿润了,虽然只是背影,他知道那是谁,因为那个背影这些年无数次在梦里出现。他眼眶湿润,停住脚步,默默望向那个背影,目光似穿过层层岁月。
第1年
或许因为生活的压力,上学的时候彦辉就是个很内向自卑的人。他来自安徽农村,父母在自己上学的城市打工。母亲身体不好,家里的钱大部分都用来给母亲看病,所以一家人的日子过的很拮据。家里租了很小的房子,环境很嘈杂,还时不时为了各式各样的原因搬家。为了让彦辉好好学习,从初中起他就开始住校了。虽然他是在这座城市长大的,但他觉得他和所有的同学都不一样,因为不论同学家里是贫是富,至少他们在这里有一个可以每天回去的温暖的家。
虽然家庭条件不好,彦辉还是很争气地考上了本市最好的重点高中。不过在这座高中里,他的成绩只是中游,只是大家眼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同学。彦辉的内向敏感让他喜欢把很多东西付诸文字,他笔下的世界丰富细腻,有时还带着和他性格很不符的风趣幽默。虽然在那个年纪的少男少女多少都对异性产生一些不一样的情绪,彦辉从来只是想认真读完高中,考个不贵的大学,然后赶快挣钱来撑起家庭的担子。虽然他对那时秀气温柔同样喜欢写东西的晓荷有些不一样,但他从来不想怎样,那种青涩的滋味留在心里就好。
当婉婷第一次向自己表白的时候,他的脑子一片空白。那时的婉婷青春飞扬,美丽明媚,是几乎所有男生心目中的校花,他不知道默默无闻的自己怎么就引起了她的注意,还被表白了。虽然自己对婉婷没有别的想法,但那毕竟是第一次被女孩子表白,还是被那么优秀的女孩表白,他心跳如雷,一向自卑的心里也隐隐地有些骄傲。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青春中一个明亮的瞬间,却没想到最终成了十几年的牵绊。虽然在那之前他没有对婉婷有过多的关注,但很奇怪时隔多年他依然清晰地记得那晚婉婷的样子和昂着头勇气十足告白的神情。
第2年
虽然彦辉告诉婉婷他不会在高中谈恋爱,婉婷依然寻找各种机会接近他,让他烦躁又有些隐隐的不安,因为他发现他已经开始下意识地注意她。这样优秀的女孩在青春期的男生有几个能够抵挡,可是彦辉知道他没有别的选择,他资质一般,必须把所有的精力用来好好学习,考上大学。而这个女孩是和自己两个世界的人,他招惹不起。可惜他渐渐发现之后让他烦躁的不再是婉婷的接近,而是围绕在婉婷身边那些男生,更可笑的是他们还来找他帮忙写情书。压抑着心中的郁闷,彦辉赌气般对写情书的要求来者不拒,而往往写着写着就流露了真情,这让他更加不安。当婉婷再次表白并强迫他承认喜欢自己时,压抑着的郁闷与不安突然就爆发出来,他冲婉婷嚷着“是不我像其他男生那样给你写封情书,满足了你的被所有人追逐的虚荣心,你就能放过我?”那一刻他明白说出那样的话不过因为他吃醋了。而婉婷的眼泪,让他第一次感受到心疼一个女孩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要婉婷不要来烦他但承诺报考同一所城市,这是他的一种逃避,也何尝不是他给自己心中留了一个渺茫却不忍放弃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