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江昼单手搂着他,另外一只手无处安放,“干什么啊!站直!”
褚荀依然紧紧抱着他,声音压低,听不出喜怒哀乐,“腿软,站不稳了。”
“你都从上面下来了,你还腿软?”
“嗯。腿软。”褚荀面不改色,滚烫躁动的气息近在咫尺,骨节分明的手攀爬上江昼的后背,欲盖弥彰似的加了一句,“不是故意的。”
江昼懒得跟他计较,“松开我。”
“那你哭一场,哭一场就好了。江昼,你哭一场我就松手。”
“……”
江昼下颌绷紧,一板一眼道:“我不想哭,我哭不出来。”
他垂眼看着褚荀,“松手吧,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万一我没接住你,你会被摔成白痴的。”
我讨厌的人
酸涩感从喉咙开始翻涌,鼻腔有些刺痛,江昼慌乱地移开眼,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是每次都能接住你,我经常犯错,我不是乖小孩,你把全部希望都押在我身上,你会输的。”
褚荀抿紧唇,在阁楼下,脸庞被昏暗的光线分裂开,半边脸浸泡在暖黄色灯光里,一半脸沉浸在黑暗里,他说:“我从来没有押错过。这是我对我自己的自信。”
“小满,你可以不信你自己,但你要信我。”褚荀拉过他的手,缓缓贴到自己心口,眸子清透,“褚荀,从来不会犯错。”
褚荀,从来不会犯错。
他肆意张扬,他光芒万丈,他要的触手可及。
江昼忽然笑了,他很轻地点头,“你这样真是让人不爽,好想把你的记录打破。”
“不可能。”
褚荀微微抬起下巴,眉眼冷冽,斩钉截铁地说:“只能是我打破别人的记录,不可能是别人破我的记录。”
他说:“因为我是褚荀。”
很简单一句话,换作是别人说出来,江昼肯定会觉得这个人好装。可是说这话的是褚荀,没有他摆不平的事。
那么跟生死情仇扯上关系,褚荀还能摆平吗?
不行。
因为褚荀只是个学生。
他只是个活在众星捧月里的天之骄子。
气氛在发酵,夏日的蚊虫在飞舞,窗外还能听见蛐蛐的叫声。
嘈杂,慌乱,急躁。
江昼弯起眼睛,“好。”
晚上他们一起睡在通风的阁楼,从天窗看出去,可以看到满天的星云。
江昼睡不着,耳边有褚荀的呼吸声,很细微,但落到他耳朵里就像是被放大了无限倍。
他看着天,脑子彻底放空。
有的事情他接受不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处在云端,不然他怎么会腿脚发软,指尖发麻?
猝不及防的,少年滚烫的气息扑上来。
江昼的腰身缠上一双手,死死抱住他,从后面抱了上来。胸膛贴着后背,少年把下巴搁在了他的头顶,嗓音慵懒:“小满,睡觉吧,我给你唱歌。”
“……不听。”江昼没有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