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反驳,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对没落的帝王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要是他能成功,那个位置不输于帝王之尊,就算为此而丧命,他也会甘愿。”说完,巫臣华禹漠然离开。
不想承认他说的是对的,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一时怔站在原地,望着满山繁茂的枝叶,只觉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是不是上辈子的恶事做得太多,所以这辈子总遭老天的戏弄?还是我的罪过太深,直到这辈子都没法获得老天的原谅?一步步走到现在,吃过的苦,受过的伤,所负的愧疚……为什么每一个结局总是错过?眼眶渐渐湿润,越聚越多,颗颗落下。
索性蹲下身,抱住自己的双腿放声大哭。
不知何时,悠然的笛声缓缓响起,带着点点落寂,平缓的飘荡在山林里。
泪眼迷蒙的抬头,不远处,巫臣华禹坐在大树上,背靠枝杆,白衣飘垂,黑发丝扬,吹笛的画面美轮美奂。
他没有离开吗?
笛声突然断停,他跃下树,走到我面前,又恢复了以往悠然的样子:“哭够了就回去,铺里忙得很,花钱买下了你,可不是让你来偷懒的。”
可眼泪就是停不下,甚至越流越多。
巫臣华禹轻轻一叹,将目光移向了半空,淡淡说:“不是我的女人,我是不会抱她的。”
泪落得更凶,似乎要将以往的痛楚与背负的沉重都通通哭出来,沉淀得太多,有些东西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发泄,就这么一次,一次就好,痛痛快快的哭个够。
笛声又响了起来,幽幽的……
夏天的热,总能将人的热情驱赶。
张进软趴趴的靠在桌上子,念瑶也是无精打彩的清扫着铺子,自那个男人离开后,这二人也成为了天下绝色的伙计。
“小丫肯定是去找主上了。”念瑶将抹布丢在地上,愤愤的说。
“女人。”张进翻翻白眼,继续趴着:“哎,半个月了,主上到底去哪里了呢?”
清点着东西的我一怔,思绪飘到了那天山上,慌忙压下开始纷走的思绪,再次认真清点。
“姑姑,错了,东西放错了。”王妈突然在边上喊道。
这才发现手环与钗环乱放在了一起,我忙摆正,勉强笑说:“有点渴了,我去倒杯水喝。”
巫臣华禹说的对,留下他,对他而言是一种折磨,一份讥讽,他生来不是平凡人,又如何做平凡人?他的存在,不是闪耀便是毁灭,或许这样也好,重新攀爬,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哪怕失败,那也是他甘愿的。
这样这就够了,不是吗?
“姑姑,你的茶倒出了。”有伙计拉了拉我的袖子。
回神,一壶满满的茶尽然被我倒出了一半在桌上,我忙拿过抹布重新擦干。
正这时,一陈闹哄声传来。
“明明是你这个偷了我的银子,走,见官去。”就见一客人拼命拉着店内的伙计朝外走。
“客人,我真的没有偷你的银子,要不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哪里丢了?”被拉的伙计依然很是耐心的回答着。
“方才我拿出来付钱时明明放在柜子上的,一定是你偷了,不用多说,报官。”
我走上前:“发生了什么事?”
伙计将事情始未说了下。
“你是谁?”客人肥身粗腰,相貌蛮横。
“大家都帮这位客人找找丢了的钱。”我对着所有伙计吩咐完,便对着他道:“铺里的事情我可以做主,客人,我们伙计绝不会偷你的钱。”
“那可是一锭金子,”客人鼠眼上下打量着我:“连有钱人见了眼晴都会亮一亮,搞不好这伙计就起了贪念,我要见官。”
“好,我陪你去。”在天下绝色几个月,对这里的伙计怎会不了解,问题应该出在这个男人身上。
“姑姑?”张进与念瑶走了过来,张进低声在我耳边说:“一看这种人就知道不是良辈,不用报官,拳头就行,交给我吧。”
我制止了他:“掌柜不在,不要多惹事,他没有任何证据,见了官不会有事的。”
刚进了衙大门,红漆大门突然被关上,那男人也突然不见了踪影,正当我迟疑不定时,一道明黄的身影走了出来。
明黄,曾经是多么熟悉的颜色,如今,我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少年,不,男子,望着这张与他极为相似的相貌,一时仿佛回到了从前。
他冷冷站着,寒潭般的目光带着恨死死的锁着我的视线。
是啊,他不是他。
半年未见,记忆中的男孩又高了许多,已经是一个能独档一面的男人了,如今,还成为了一国之君。
相互对视着,我目光平静,平淡,显然,我是被设计了。
“朕找得你很辛苦,很辛苦。”他一步步朝我走近,每走近一步,脸色也跟着阴霾一分,眼底的恨就多一分。
“王爷可知道你的兄长还活着。”脑海里闪过刘幕的那一翻话‘你就这么相信刘荣吗?仅仅荣王妃的几句话,就断定一切与刘荣无关吗?你拿什么去相信?你的相信只因你喜欢他,想保护他,所以宁可舍了朕’
刘荣身子微僵:“朕现在知道了,右相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朕。”
“右相在做这一切的时候,王爷真的毫无所觉吗?”
刘荣没有回答,只冷冷的说:“朕现在已经是皇帝,要什么有什么,还能给你所要的一切,你和皇兄在一起,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那个回答。”这双眸子,连一丝温柔也没有,这张脸的轮廓曲线也是冰凉的,没有笑容,举手投足之间也不再是少年郎的随性洒意,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