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彧还是没有放下对生父的提防,他总觉得萧尘论还有后招。
这天萧玄炀生日,不设寿宴,只是让国内的子孙回来一起吃个晚餐。萧锦彧知道萧尘论也要去,提了个心眼,他倒比较不担心爷爷会被怎么样。毕竟爷爷暗示得很清楚了,遗产定期公证,弄死爷爷没意义。但他不以为萧尘论就这样全面放弃了。
时翼这天的讨论会,从头到尾就是他安排的,他担心萧尘论还有什么后手,波及到时翼,干脆要人弄了个时翼会有兴趣的讨论会,让他家小王子晚点来,直接参与用餐就好。
这天萧锦彧路上有点塞车,比预想的晚到了二十分钟左右,萧尘论和萧锦延已分头先到了萧玄炀的庄园,萧尘论送了字画,而萧锦延则送上他自己画的画,也帮华晚照送了一幅她的亲笔画。
华晚照在黎桂雨的丧事结束后,终于跟萧尘论离了婚。但萧玄炀跟她关系还是很好,因为她不想再见到萧尘论,昨天就先来跟萧玄炀吃过饭了,只是礼物让萧锦延今天才一起送过来。
萧锦延送出画后,没多久,就软软地倒下了。
萧玄炀严厉地看向萧尘论,「你在他茶水里下毒?」
他人老了,上厕所上得频繁,刚刚他要去厕所时,萧锦延这孩子坚持陪着他一起去,他身体很健朗,却没有拒绝锦延的孝心。
肯定就是那个时候,萧锦延的茶水被加了东西。
萧尘论轻笑,「是不是毒,就看爸您改不改遗嘱了。」
这是他最后的孤注一掷,他计划了很久。要让他自己的父亲改变想法,只能拿自己的儿子下手。萧锦彧太难中计,萧锦延却相对容易许多。
就算今天萧锦彧在,他同样会想方设法找到空隙这么做,一并威胁萧锦彧和萧玄炀。
萧玄炀沉默了许久,像是在思考究竟要怎么做。
萧尘论又笑,「爸,您这是想要拖时间?等锦彧来吗?他来能有什么用?解药只有我有。」
萧玄炀终于叹了一口气,神情中有着无奈的忧伤,「到书房,我改遗嘱。」
萧玄炀站起身来,萧尘论跟在他身后,两个人正要往书房去,那个本应该倒下的萧锦延,却突然站了起来,无声无息地靠近萧尘论,动手勒住了萧尘论的脖子,他出手出得极快,待萧尘论反应过来要挣脱,他已经占了上风,只不过萧尘论虽然年过五十,但平日还是都有在锻练,很快地就跟萧锦延扭在一起,他知道他只能挟持萧锦延当成自己的筹码,下手快狠准,一点都没有因为萧锦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而迟疑。
但他还是输了。
甫进门不久的萧锦彧拿着一把枪对着他,神情是少有的狠绝冷厉,「到底该废了你的手好呢?还是废了你的脚好?」
萧尘论强持镇定,「锦彧,我是你父亲。」
萧玄炀冷眼看着他,「那你怎么没想过我是你父亲?」
萧尘论终于对萧玄炀说出真心话,「锦延、锦彧都是我儿子,难道你把股份给我,我将来会把股份给别人吗?」
「你还有另一个我不承认的儿子。」萧玄炀冷静道,「他就是那个别人。」
萧尘论正欲回话,萧锦延却唤了一句:「爸爸。」
他看着萧尘论,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好羡慕你,有个好爸爸。」
萧尘论脸色微白,没有回话,反而看向萧锦彧,「是你要锦延不要喝茶水的吗?」
他现在才发现地毯早就湿了一块。原来萧锦延根本没喝那杯茶。
「是我。」萧玄炀说道。
萧锦彧枪口一直对着萧尘论,此时也开了口,「是我要哥哥跟着爷爷去的,怕哥哥跟你独处会有事。」没想到反而避开了灾祸,「你下毒时知道避开监视器,但爷爷装了新的针眼。我从头到尾都看着镜头,还录了下来。你现在知道自己的处境了吗?走。」
萧锦彧一路拿着枪指着萧尘论,让人出了门,将人交给保镖押走。
时翼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萧玄炀和萧锦彧这对爷孙,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件事,倒是没什么受影响,心情比较难以平复的是萧锦延。
比时翼还要晚一点到的是梅皓青,他提了许多礼物,登门给萧玄炀祝寿。
萧玄炀心境开阔,知道自己三个孙辈全跟男人在一起,也不以为意,此时甚至让梅皓青别急着跟他老人家说话,先去安慰萧锦延。
锦延那孩子内心受到太大冲击,已经进画室去了。
梅皓青点头,很快跟着进画室把人哄好。
萧锦和以及其父母,更晚才到,在餐桌上听到萧尘论即将出国,未来都会在国外定居,不再回国的时候,都有些讶异。
对萧锦彧来说,事情就是尘埃落定了。他送萧尘论出去,已抱着让人一辈子不能回国的打算。他只可惜为了要保全自己,不能犯法,无法射萧尘论一枪。
时翼在回锦水湾的路上才听萧锦彧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见萧锦彧沉默,他以为男人难受的是生父终究不把两个儿子当作儿子。一回到锦水湾,就告诉燕姨萧锦彧心情不好,让人今晚都不许上二楼,完全净空二楼。
两人一上二楼,连房间都还没进,在起居室就用身体哄了哄萧锦彧。
效果满好的,但是起居室那块地毯上头的结块让他真的尴尬死了,他对那块地毯没过敏,不是让狗男人乱找地方……的!
害他隔天又一整天不能下床,时翼想起来就后悔得要命。
早知道……至少回房间再哄吧?
翌日他跟梅皓青发讯息问了一下萧锦延的状况,自然谈到了萧锦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