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开聊天界面,是一张照片。
韩岁晏在他旁边,问,“这人是谁?”
祁燕睢脸色变得难看了,他关掉了手机,道:“他是狱里那个人的亲哥哥,把自己裹成这样,还戴了口罩,要不是刚喝完水没来得及扯上口罩,根本看不到一张完整的脸。他跟着我们,八成是怨恨我把他弟弟送进牢里,想报复我。”
“不愧是蛇鼠一窝,明明是他弟弟先犯了错,毁了你的手,他出院了之后怎么还放不下?”韩岁晏顿时嫉恶如仇,生气道。
祁燕睢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笑道:“物种多样性,不接受也没办法,不过他恢复得真快啊,当时他左手臂骨几乎压碎成片儿了,现在都能找到这里来了。”
“那他肯定会在背后捅你刀子,我们得把他拖到明面上来。”韩岁晏皱着眉,“你的手都还没好,要不你别出门了”
祁燕睢“噗嗤”一声笑了,他道:“在这个小屋里能待多久?还不如跟他见上一面,看他有没有能力再废我一只手”
韩岁晏冷着脸没说话,他起身走到阳台吹冷风。
“别啊,我开玩笑的,韩岁晏,你难道不跟我一起么?你会看着我的对吗?”祁燕睢软了语气,跟上去,“他的伤势很严重,单凭他一个人,没办法弄伤我。”
“别开玩笑,我不喜欢听。”韩岁晏转身抱住人,在他胸口闷闷不乐地说。
“好,不开玩笑,那我现在找我同事查查,他既然住过院的,能查到一些信息。”祁燕睢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可能是你陪着太开心了,都忘记了世界没那么美好,恋爱让人沉溺啊。”
“你快找吧,先弄清楚他的意图。”韩岁晏放开了他,道,“我记得你说,他家里面经济不好,他还有小孩要上学。”
“对,怎么了?”祁燕睢问。
“他能听得进话、能私了自然最好了,要是他像他弟一样,那小孩子以后的路很难走的。”韩岁晏慢慢说着。
祁燕睢挑了挑眉,“我的男朋友到底是太善良了。”
“毕竟冤有头债有主,跟小孩子没什么关系。”
祁燕睢闷笑一声,揽着韩岁晏回到客厅。
两个人刚坐下,忽然,“咚咚咚!”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四目相对,韩岁晏调开了门口的监控摄像——
结婚邀请
“咚咚咚!”“咚咚咚!”声音一直没停,听得人心里烦躁极了。
正常人谁会这么急促地敲门?
韩岁晏的手机里,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他戴着帽子低着头,只能看见他手里拿了一束花,一直急切地想要进屋。
“是他。”祁燕睢沉声道,“怎么直接找到人家里面了,真是不礼貌。”
“小心些,不要伤到自己。”韩岁晏很是担心,“还有录个音。”
“好,我会的。”祁燕睢朝他一笑。
他打开了里边的门,隔着外面一层金属防盗门框,他们四目相对,一个尽力掩藏情绪,一个满眼冷意。
“有什么事么?这位先生。”祁燕睢沉声说。
那个男人强装镇定,说道:“我是北城车祸的受害人,手臂被车轮碾碎的那个患者,祁医生还记得么?”
“抱歉,没印象。”
“是这样的医生,我想请您出去吃顿饭感谢您救回来我的性命,要不是您及时出声提醒,我早已经因失血过多死去了。”那个男人看起来很胆小,说话也畏畏缩缩的。
祁燕睢皱了皱眉,道:“不用了,你找错人了,我并没有做什么挽救你的事。”
从北城飞h市近五个小时的飞机,如此大费周章地弄一番,到头来只是想说请他吃顿饭感谢他,真是可笑。
“看来今天您不方便,那我下次再来找您医生。”男人低着头说,“不管如何,我都会继续来找您的。”
祁燕睢眼里发狠,他厉声道:“你听不懂么?我不需要你的感谢,请你别来打扰我。”
男人朝他一笑,有些悚人,道:“怎么算是打扰呢医生,我只是想表达我对您的谢意。”
祁燕睢心下一惊,他盯着那双浑浊的眼睛,心道这人已经疯了。
他看了看屋内,韩岁晏立刻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悄然拨打了报警电话。
祁燕睢幽幽道:“有这闲钱,怎么不给你小孩花,偏跑这么远做些没有意义的事?”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阴鸷,他像是铁了心的要约祁燕睢出去,道:“救命之恩不敢忘。”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沉默笼罩着四周。
此时,韩岁晏忽然走过来,靠在祁燕睢耳边说了什么,祁燕睢点了点头。
他缓缓打开金属防盗门框,道:“那走吧先生,我随你去。”
祁燕睢整个人刚踏出门,那男人像是回魂了一般,忽然丢掉了手里拿着的花,剎那间,衣袖里露出了一把小刀,他快速前扑猛地刺向祁燕睢。
不过祁燕睢早有准备,他后撤避开,一把捏住男人的手腕,迅速拉着那条胳膊转身圈住男人的脖颈,使他不得动弹。
“你说何必呢?就非得弄死我你才甘心么?”祁燕睢问。
男人用力挣扎,一改畏畏缩缩的样子,满脸涨得通红,青筋暴起,他咆哮道:“就是因为你,我变得家破人亡,凭什么你过得如此快乐,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
“我害的?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鬼话?你要是自己在北城好好活着,我能跟你碰上么?那按照你这么说,我这只手又该去找谁讨回来?”祁燕睢更加用力地卡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