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喻文州死了?!”电话里瞿绥清很是惊讶,“怎么会?”
“他对韩岁晏来说意义很重么?”祁燕睢问。
“不是很,是极,喻文州是韩岁余最好的战友,相当于韩岁晏的第二个哥哥,只是三年前韩岁余出事之后,他被调走了,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前几个月才调回来。”瞿绥清顿了顿,说,“韩岁晏现在大概率被血鲨带走了,他在三年前就与血鲨碰过面了,血鲨要是想要带走他或者除去他,这三年里有无数个机会。消失不见也许还是算结果好的,至少能说明人还活着。”
“但是血鲨带走他意图何为?韩岁晏只会拍照,对他也构不成威胁。”祁燕睢想不通,“是因为韩岁晏在警方那边揭发他了么?不、不是,要是想要报复韩岁晏,为什么要带他走呢?他本就是通缉犯,这样一来不是给自己多找麻烦了?”
他皱着眉,接着又说:“你说两天之前韩岁晏上了一辆黑车是吗?那辆黑车,很可能也是血鲨的”
瞿绥清那边有些吵,好像有很多人说话,祁燕睢听见他快速说:“我已经报警了,这边会继续查,你找找小晏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之后联系。”
嘟——嘟——嘟——那边挂断了电话。
祁燕睢站在原地回想,明明早上人还在这间屋子,发生这一切不过才半天罢了。
他愣着半天没动,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他走过去打开门,屋外林松予气喘吁吁,双手撑着墙面,说道:“哥,舟哥说,要你去找他一趟,在干嘛呢电话打不通消息也不回。”
“好的,我马上去。”祁燕睢心不在焉道,然后催促林松予离开,还没等林松予说话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关他在门外面,一脸无措。
祁燕睢关上门之后,鬼使神差地走到厨房,果然没吃,早餐还是原模原样地摆在那里。
他只感觉很挫败,还是没能让人放心相信。
心脏的跳动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很清晰,祁燕睢觉得心脏抽着疼,他使劲摁着,也无济于事。
祁燕睢看过了周围所有物件儿,并没有发现韩岁晏有留下来什么。
他丧气般的回到卧室,准备换身衣服去见李一舟。
卧室里整整齐齐,被子整整齐齐地堆迭在一旁,床单显然也被人拉扯过,没有褶皱。
他弯下腰,伸手轻轻拂过堆迭整齐的被子,突然,他僵住了,白色的一角从堆迭的缝隙中冒出头,那是一张纸。
祁燕睢急忙将纸抽出,他知道韩岁晏不可能平白无故夹一张纸在被子里。
待祁燕睢将折好的纸一层层打开,是字迹隽秀的一封信。
祁燕睢:
展信佳,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跟你告别,但是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很感谢你这近半年以来的照顾,昨夜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但是在得到你肯定的回应之后,我心里很开心,同时也很难过,我一遍又一遍向你确认,似乎这样会让我觉得好受一些。
我总觉得是我的错责,你那么好的一个人,要是不遇到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盗猎者这样的恶鬼沾上边,你就应该待在诊室里,穿着白衣不染纤尘,尽自己的职责给患者治病,永远外向开心,就像我们初见时那样。
说实话,最开始我是没想和你们接触的,叔叔安排我去接你们,带你们走流程,那我就去了,我心里有事,不想与人结交,所以我的态度很冷,希望你原谅。后来我出事了,你们救了我,还尽心尽力地照顾我,还想着为我查案,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归还这份情。
对了,谢谢你给小橘猫完善住宿条件,这也应该由我替它感谢你。
你记得我们一起去摄影展那次吗?当时人太多了,我被推攘在角落,你慢慢靠近我,紧紧拉住我的手,我觉得很怪异,后面等你松手了之后,我却想要再握久一点,在卓拉木日雪山时,我偷偷给你拍了照片,还打算自己留着,后来被你知道了,说要给你的,也一直拖着没给,到现在都一直带在我身上,我对你总是怀有歉意,我想要和你保持距离,但是听到你说脚踝伤到了的时候,我还是会很紧张,却不敢面对你的眼睛。
你冒雨去给我买药那一次,是我最后悔的,当时我的心里完全乱套了,我不敢再多接受一点儿你的好,我怕自己深陷进去,我怕我会给你带来危险。之后你离开h市了,我发现我也会很舍不得,于是我去了机场,想着能远远再见你一次就好了,很遗憾没能见到。回去后我知道飞往北城的其中一架飞机失事了,我很慌张,又去机场查询你的航班信息,直到后来给你打通了电话心才稳下来。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很久,自己对你究竟抱着的是怎样的感情。
后面我明白了,原来这叫喜欢,我早就喜欢你了。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人,这些话我本不该写下的,我只需要悄悄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就好了,我承认我好自私,我怕你不知道我的心意,怕你误会我,理智告诉我不能写,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我不善言辞,不善表达,感觉我不论怎么做都是错。
昨天晚上我喝了好多好多酒,其实我没醉,只是看到你来了,莫名觉得难过,说话也组织不好语言,
祁燕睢,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留下你,你可以怪我自私,明明可以直接断了你的念想,非要藕断丝连,让你患得患失。
话有些多了,我是怕后边没机会告诉你了。
现在我处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我不希望你来找我,最后的愿望,是你不要踏入旋涡,你别因为我去死,我身上的罪孽够多了,已经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