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那他怎么现在还是瞿氏集团的领导者?”
“他自身能力过于强悍,本身是津南大学船舶与海洋工程专业硕士毕业,被卸职之后他去到了另一家小型的船舶制造企业,设计出了一艘性能极好的大型载人轮船,测试各项指标均优于从前设计的船只,然后就被老爷子又喊回来了。”
“从被卸职到复位,瞿绥清走了两年。”许是缓慢道,“只要是关于韩岁晏的热搜都会很快被压下去,就连岁晏想隐瞒的摄影师身份,也是他暗地里在帮着瞒……我说这些,是想说在韩岁余和我都不在的这些日子,他护了岁晏很久。”
“而在韩岁晏心里,瞿绥清当年推他哥哥下水已经给他判了死刑,之后他所做的一切在韩岁晏看来都只是弥补,韩岁晏并不会有任何触动,高频率地跟他绑在一起更让他厌恶,我见过他们两人见面的情形,韩岁晏很不耐烦,也很急躁。”祁燕睢接着他的话说,“是得找机会告诉韩岁晏真相,这对瞿绥清太不公平了。”
“只是不知道,瞿绥清知道这件事之后怎么去接受,一张硅胶面具让他被心上人仇恨了如此之久,可以说他的不幸都是源自那张面具,想想都很可笑。”许是摇了摇头,道。
“看他自己怎么想了,这些事,他们有权利知道。”祁燕睢道。
“不过你是不是忘记了瞿绥清是你的情敌?要是岁晏知道了他错怪人了,对他改观了,心存愧疚转而喜欢他了,你又怎么办?”许是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有些好笑地望着他。
祁燕睢呼出一口气,笑道:“那没办法了啊,他开心就好。”
“你倒还真是大度了。”
“这次的确是瞿绥清帮上了大忙,要不是他想到在暗网上发布任务救援我们,我们将毫无胜算。”祁燕睢沉思着,说。
“这倒是,李局那边根本找不到人前来支援,不过在暗网上交易,那就真是花钱如流水了,据说人民币小一万才能兑换暗网通行货币郎特币一枚,看当时来的黑衣人的人数算了,我估不了。”许是倒抽一口冷气,道。
“那只能给人当牛做马慢慢还钱了。”祁燕睢开玩笑说着。
许是他们先返回了西藏反盗猎组织中心,韩岁晏在内罗毕市医院待了足足四个月,情况彻底稳定之后他和祁燕睢才返回国内。
飞机上,韩岁晏时不时动着胳膊腿儿,幅度大了疼得他倒抽冷气。
祁燕睢小心替他挪动着胳膊,好笑道:“怎么了?躺着不得劲儿?”
“我想坐起来。”
“好。”祁燕睢慢慢调整他的座位。
“你看国内新闻了么,今早一打开手机全是瞿氏集团濒临破产的推送消息,说瞿氏集团无力偿还债务,怎么回事?”韩岁晏疑惑地问,在他的印象中,瞿氏集团的发展一直都是持续不断的上升状态,怎么会濒临破产?
祁燕睢收敛了笑意,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这事,上飞机之前还在和李一舟商量如何筹钱。
他缓声道:“你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找人救下我们的是李一舟和瞿绥清么?”
“记得。”
“那些人是瞿绥清在暗网里招募的各地的为钱卖命的亡命徒,血鲨最先发布的捉拿韩岁余的悬赏金高达八十亿美金,想让那些人放弃八十亿转来接瞿绥清发布的活儿,资金消耗无疑是巨大的,我也不清楚他们究竟花了多大一笔钱,但瞿氏集团的资金紧缺就是因为这个。”
“所以瞿绥清现在没钱经营公司了?”韩岁晏怔忪着开口,有些不敢相信。
“对,他在背后为你付出了很多。帮你教训赵石桥,提供地段方便你工作,派人暗地里护着你”祁燕睢垂下了眼皮,半天才开口又说,“当年推韩岁余下海的人也不是他,是血鲨的手下拿他的脸作为模子制了一张硅胶面具”
“什么他……”韩岁晏满脸不敢相信,他喃喃自语。
他反应变得很迟钝,记忆一时涌出来占据了大脑,让人喘不上气。
“要是……有一天,你发现错怪我了,会怎么样?”
“……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祁燕睢见他久久沉默,“这些我本来是想要带你去反盗猎中心监狱的时候告诉你的,让你见一见血鲨的那个手下。”他低声说着,“这件事对瞿绥清来说真的很残忍,但是原因不在你们,别往自己身上揽责韩岁晏。”
韩岁晏情绪很激动,说话也带着哭腔:“我一边享受着别人的好,一边怪罪别人,我也知道瞿绥清不会推哥哥下水,可是我看见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我没办法说服自己不信。”
“我对他那么不好,每次对他恶语相向,害他被免职离去,甚至到今天的公司破产都是因为我,他为什么要帮我?我欠他太多了。”韩岁晏抽噎着,“他们说得对,我厄运环身,我害人不浅。”
祁燕睢起身坐在他旁边,轻轻抱住他,轻拍他的背替他顺气,低声安慰着:“不能这么说,他愿意帮助你,这就是因为你本身就很好。”
祁燕睢温柔地说着,“谁能保证一生没有困难呢?现在遇到问题了,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想办法解决问题,不是自责。”
“可是我没有钱了,我帮不了”韩岁晏紧着嘴唇,努力憋住眼泪。
“你有的,在我那里放着的,不过可能不够,我们需要去筹钱,会没事的。”祁燕睢一下又一下轻拍着他的背,头埋在他耳边柔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