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阁楼电梯”,很快,他们就到了阁楼第七层。
“沈大哥,这个好厉害,一下子就能到七楼!”
“哦,知道了知道了,这玩意儿,我八百年前就见过了。”吴卿尘敷衍道。
“公子这边请,江家二公子就在前面“静轩亭”那间屋子,我就先告退了。”说完,那女子转身就乘坐“电梯”下去了。
吴卿尘深吸了好几口气,内心有些忐忑,要是现在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绝对不稀里糊涂就踏进长洛酒肆的大门。
“咚咚咚!”吴卿尘礼貌性地敲了敲门,“请问江二公子在里面吗?”
“吱呀”一声,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你是?”只见开门的人仪表堂堂,衣着华丽,眉清目秀,举止儒雅,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想问下这位公子,你是江家二公子江庭明吗?”吴卿尘微微俯身抱拳,试探性地一问。
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此人说是,那就直接公布自己吴家人的身份,以攀关系。毕竟按吴潼的说法,小时候江家二公子和吴卿尘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如果说不是,那就风度翩翩地说声抱歉认错人了,然后潇洒离开!
“嗯是的,我是江庭明,你是?”
“那就对了,我是你吴小哥啊!可算找到你了。走走走,我们进屋说,外面人多嘴杂。”吴卿尘一听,顿时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整个人也一下子变得随意起来,拍了拍江庭明的左肩,说着还随便侧身拉着吴潼进了屋内。
之前吴卿尘听吴潼提起过,江家二公子单纯善良、爱玩、不务正业,但也不是那种纨绔子弟,欺软怕硬,就只是单纯不喜欢打理江家的产业,宁愿当个儒雅书生,四处闲游看热闹。
“吴小哥?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什么吴小哥!”江庭明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两个人,还是有点微微生气。
“不是不是,对不起,江二公子先别生气,我就是行事随意,别见怪。是我吊儿郎当,没说清楚。”吴卿尘一看自己刚才行为欠妥,立马变得规规矩矩,正色道:“我是吴家山庄的吴卿尘,小时候你们家还住在灵域岛的时候,我俩还经常一起玩呢!”
此话一出,江庭明瞪大了双眼,满脸震惊,还有恐惧。
他随后开始仔仔细细,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吴卿尘,直看得吴卿尘头皮发麻。
“那个,庭明兄?庭明老弟?你咋了?!你咋一副见鬼的表情?”吴卿尘疑问道。
“你真的是吴家的吴卿尘?!!!”
“是啊,如假包换!这身份有什么好假扮的。”
“可是!可是阿尘哥从小时候昏迷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了!虽然你和小时候的阿尘哥长得很像……”
“你阿尘哥就是福大命大,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醒过来了。我当初一醒来,就想到小时候那些和你在一起玩耍的快乐日子,内心觉得甚是怀念,就迫不及待想要来见你。结果后来听说,你们竟然搬来了中原,我就一直想着,哪怕万水千山、赴汤蹈火!我也一定要来见见你!”吴卿尘一股脑子说完这些话,也没觉得害不害臊,矫不矫情。
毕竟在他的生存法则里,面子是最不值钱的,而语言是最具有欺骗性的武器。
吴潼和江庭明听完,两人都是差点惊掉下巴。
虽然吴潼已经慢慢接受吴卿尘不太正常的脑回路,但他突然来这一下,着实让人吃不消。
吴潼是又尴尬又觉得丢脸,这吴家小公子为了蹭住宿,还真是……不要脸!
江庭明很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喜悦,毕竟小时候在吴家,与他玩得最好的便是他的阿尘哥了。
只不过,小时候的阿尘哥温柔内敛,儒雅稳重,虽然话也多,但也不是这种不着调。
怎么昏迷多年后醒来,整个人性情大变了呢?!
“对了庭明,你来长洛干嘛?你家不是在江陵吗?”吴卿尘随口一问。
“我就随便来玩玩,听说这几天有人花了大价钱,在这里放烟花和灯展,我就想来看看热闹。正巧,阿尘哥也可以待在这里,陪我一同看看。”
“你大老远从江陵来,就为了跑这看什么烟花?”吴卿尘简直不敢相信。
“是啊,怎么了?”江庭明似乎很开心,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据说这烟花和灯展,将会连续放上七晚,整个长洛城内估计都能看到,也不知道他家有什么大喜事,这么值得高兴!”
吴卿尘对这烟花和灯展倒没多大兴趣,但看着吴潼也挺期待的样子,便觉得来都来了,一起看看也不错。
离酉时还有一段时间,吴卿尘就在阁楼里四处转悠了好几层。
每一层都有好些房间,从窗户外可以见到不同的风景。
本来吴卿尘是想随便到达一个楼层,结果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迷迷糊糊地送到了阁楼最高层。
从此处向外远眺的时候,下面熙熙攘攘的街道建筑变得狭窄细小,远处那与天相接的高山密林也是笼罩在云雾之中。
长洛城内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可以在此处窥见,一览众山小不过如此。
在那些行行色色、来去匆匆的行人之中,忙碌的生活没有得到一刻停歇。
吴卿尘看着眼前的景色,心里却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紧张惶恐的不安感觉。
他收回了自己平日里肆意放纵的姿态,眉间涌上的担忧和顾虑在此刻达到顶峰。
他忧虑自己稀里糊涂就来到此地的新生活,他不懂这个新世界的法则和权利,他更不了解自己应该去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