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师侄,你背叛逃离沧溟殿的事情,都过了这么些年了,师叔们也不想追究了,如果你真心愿意跟我回沧溟,我还是很开心的。”南齐归说话不紧不慢,甚至还略带笑意,对着严佑置看了两眼:“喂,那谁,你们家连壶茶水都不给客人上的吗?”
因为南齐归强大的灵力气场,从他踏入严家大门的那一刻,人们纷纷躲了起来,整个严家变得一片寂静。
严佑置对趾高气昂的南齐归很是不满:“没有!”
“哎,你说你们严家人,都死到临头了,还非要端着个架子。”南齐归语气很随意,打量着因打斗变得残破不堪的严家内宅,“这么破的地方你都能住得下去,慕晴师侄你也真是不挑啊!”
“师叔,你有什么就冲我来!”
“不不不,都说了你当年的事情,我早就不想管了。毕竟看你现在过得这么惨,也不忍心。不过,你这严家家主打死我两名沧溟子弟的事情,那可得给个说法。”
严佑置握紧拳头,强装镇定:“那是他们自己来严家挑事,严家虽然是个小家族,那也不是随意遭人欺压的!”
南齐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挺有骨气,只不过这种骨气,在实力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话才说完,根本看不清南齐归是如何出手的,严佑置腹部已然中了一剑,“啧啧啧,你这修行还真是差,被人捅了一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真是无用!”
“严大哥!”南慕晴声音嘶哑,完全没想到这一切就在瞬间发生。
“爹!爹!”严慕铭和严定晴同时大喊出来,哭喊着立马跑到了父亲身边。
此前被严慕铭和严定晴拉在一旁,藏在角落的严寒舟,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他看着眼前严家父亲虚弱地倒下那一幕,脑海中却在不断闪现,当年在雪山深处,他亲生母亲为自己挡剑的那一幕……
眼前的画面和回忆中的场景,两幅画面不停交替出现又重合,刺激着严寒舟几近崩溃的灵魂。
“阿远!听娘的话,往前赶紧跑!”
“什么来路不明!他是我严家的孩子!”
……
严寒舟缓了过来,哭喊着,他冲到了南齐归面前,跪了下来,开始不停地磕头:“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父亲!不要杀他们!我立马跟你走!我现在就去沧溟!再也不回来!对不起对不起!”
南齐归看了眼面前这个半大的孩子,直接越过了他,径直走到严佑置面前。
“还要个小孩子来求情,你们严家,真是……哎!”
严佑置想要说什么,但一张嘴就是一口鲜血。
南齐归摸着自己的佩剑,慢悠悠地继续说道:“既然你们这么没用,那我可就全都杀了哦!”
躲在门口的尹如风一听,吓得赶紧出门便跑,使出全身力气,直到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却发现南齐归似乎根本就没想过去追究他,才慢慢放心下来,但又开始担心起严家的情况。
因为他发现,除了自己,严家人,没有任何一人,从那扇门里逃了出来。
其实尹如风当时也有想过回去帮助严家,但又实在忌惮沧溟大长老的实力,挣扎半天,却也只敢在严家屋外不远处悄悄躲着,希望能察觉到严家宅内的灵力波动,同时也在内心祈祷,一切不会像想象的那么糟。
只可惜,结界阻隔了严家内宅发生的一切,尹如风并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片寂静,寂静得就像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
当严家上空突然飘起来一点浓烟的时候,尹如风其实都还没觉得一切有什么异常,依旧在焦灼地等待着。
直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严家宅子那边突然涌来。
尹如风一下子深吸了一大口气,恐惧从脚底瞬间直冲脑门。
没想到,他竟然等来了南齐归,腋下还夹着一个昏迷的孩子。
尹如风一眼便认出来,那孩子就是严寒舟。
他顿时慌了,本以为自己逃出来就相安无事。
“放心,你不是严家人,我暂时不会杀你的,只是需要你做点事。”南齐归说完,顺手便把严寒舟放在了地上。
还没等尹如风开口,南齐归继续说道:“严家所有人都死了,你就替我留下,处理一下他们的尸体吧,就放火烧了这破宅子吧。至于怎么对普图镇的人解释,那就看你自己,但要是听到说这事和沧溟扯上了关系,那你们尹家的人,到时候就埋在这严家旁边吧,这边也勉强算是个下葬的好地方。所以,你们尹家要记得好好听话,普图镇现在也就只剩你们一家修行家族了,这样看起来,我也算是给你做了件好事,那你可就不要背叛沧溟殿哦。”
尹如风听到严家的噩耗时,冷汗直冒,心中满是愤恨,却又不敢表露,面对灵力高强的南齐归,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沙哑地回应道:“好。”
“至于这小孩,你就当没见过吧。”
“好。”
……
尹如风已经不记得,南齐归是何时带着昏迷的严寒舟离开的。
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瞪大着双眼,双目无神,眼泪止不住地流,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无穷尽的迷茫。
他就这样毫无生机地躺在离严家不远处的田地里,躺了整整一天一夜,一动也不动。
最后,尹如风终于鼓起了勇气,走向了严家宅子。
推开门的那一刻,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所有严家人,无一幸免,皆被一剑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