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餐厅,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两份早餐。
在空余的那个座位上,牛奶杯旁放着冰袋。
沈怀珵和庄弗槿面对面坐着吃饭。
没人开口说话,昨晚的一巴掌,真的让沈怀珵学会了安静和少言。
庄弗槿率先用完餐,端正地坐着,仔细地打量沈怀珵。
沈怀珵不自然地把左手藏在盘子后面。
恋人对戒,但只有他戴了。
“吃完饭,和我去一趟沈家。”庄弗槿说。
沈怀珵切吐司的动作停住:“我家么?”
对方点头。
沈怀珵拿不准他的意思:“我很久不和他们联系了,如果是想上门拜访的话,没有必要……”
“不是拜访,我要拿一样东西,”庄弗槿平静地说,“沈怀珵,我们还没有领证。”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浪漫和旖旎,只有公事公办的冷淡。
“十分钟之后出发。”庄弗槿看了看手表,说完就离开了座位。
沈怀珵把吐司拿在手里,慌忙地准备上楼。
“别穿昨天那套衣服,”庄弗槿快要走到门口,转过身嫌弃地说,“衣柜里有给你的新衣服,打扮到像样点。”
沈怀珵就挑了一件衬衫,外面搭毛衣和大衣。
他直觉庄弗槿喜欢这种风格。
坐到庄弗槿副驾驶的时候,黑色牛仔裤包裹的两条腿又细又长。
汽车一路朝东驶去。
沈家比不上庄家这种世族大户,能有多年的宽广宅院。
沈家的位置在城东一片普通的富人区,沈怀珵在车上昏昏沉沉,但还是一眼辨认出自己曾住过的地方。
“是拐角那里。”
曾经沈母会雇人把他们的小家打扫得一尘不染。
他父母都是极度喜净的人,沈啸秋还爱养花鸟,庭院里的布置有山有水,极度考究。
父母常住疗养院后,沈离秋也派人定期打扫,维持着原貌。
时隔将近四个月,重来故地,竟是门庭荒落,散发着一股凋敝的味道。
沈怀珵叩门,大约过了半分钟里面传来脚步声,步伐听起来很拖沓,似乎那人腿脚并不利索。
三分钟后,房门才被从里面打开。
沈啸秋疲惫的病容,出现在沈怀珵眼前。
“爸,你怎么在家?”
沈怀珵的这一声“爸”,是下意识喊出来的。
脱口而出后,两个人隔着一扇门,都怔住了。
“你回来了,先进罢。”沈啸秋脸上并没有儿子归家的欣喜,他的眉头皱的更深。
而后,他完全打开门,才看见了站在台阶前的庄弗槿。
沈啸秋变得热情起来:“好,一起来了,都进来。”
沈父身上有一种混乱的矛盾感。
他的气质太出尘,一样看去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可他不得不装出世故好客的样子,对庄沈二人嘘寒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