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去。
我把他的车钥匙攥在手里,一时间,不知道害死傅嘉吉的到底是谁。
回到家,我妈做好了饭,在我面前摆了碗筷,难得给我夹菜,“多吃点,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叫了个姑娘到家里来,别这么不精神。”
我把傅嘉吉的车钥匙放在桌面上,我妈顿了一下,继续埋头吃饭,我爸看见车钥匙大叫起来,把饭打翻,跑到门口,指着那个钥匙,嘴里说着什么听不清,但眼泪流了出来。
我说:“妈,你也该流几滴眼泪。”
她继续吃。
我说:“那辆车不能上高速,是你跟我讲的,为什么不跟傅嘉吉也讲一下。”
她把我碗里的饭菜倒了。
那顿饭我没吃,我把东西收拾了一下,临走的时候捡了一颗地里的花生,到我跟傅嘉吉租的房子里,把花生扔进水里浸泡,拿毛巾裹起来,等种子露白后,我把它种在阳台上。
土是专门买来的,盆是傅嘉吉最喜欢的颜色,我不停给它浇水施肥,没什么反应。
后来,我买了很多个盆,每个盆里都放一些种子,这样持续了两年,那些盆都被阳光晒掉了一层皮,但它们从没有冒出头。
有一年,我接到我妈的电话,说我爸快死了,问我回不回,我说没骗我吧,她把电话挂了。
我给她打过去,我说我被你骗怕了。
她说真快死了。
我爸得了老年痴呆后,精神状况一直不稳定,这次住院,是因为跑到了河里,不知道他要去里面抓什么。
我到了那,他不记得我,我看了眼他的病历,高烧不退,肺里进水,还重度贫血。
我看向我妈,我妈秒懂我眼里的疑问,说:“又不是我把他糟蹋成这个样子的,该做的我都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激动什么,我说你了吗?”
随后我去问医生有没有制定治疗方案,医生说其它两项都在稳步治疗,就是重度贫血这块可能有些危险。现在医院血库告急,已经从献血中心调取了,如果下午还不能正常供应,就让家属输血。
到了下午五点,我再次去找医生,医生拨了通电话,跟我说:“血液稀缺,你爸年纪大了,得尽快安排输血,虽然你是他的儿子,但我们也要排查一下血液疾病和血型,如果血液不合格,我们还是得等血库的血过来。”
“我跟他血型一样,小时候他带我去输过血。”
医生看了眼病历本,说:“你爸有几项高遗传病,高血压、色盲,心脏也不是很好,你输血的合格率估计不高。”
我知道我爸高血压和心脏的事,但他色盲我还真不清楚,我想起这么多年我的体检报告,说:“这些我都没有,您可以再安排我检查。”
旁边有个护士让医生签个单子,他刚划了几笔自己的签名就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都没有?”
“嗯。”
“那你挺幸运的。”
话虽这么说,可那记眼神看得我心里不舒服,这种异样感,一直延续到我检查结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