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技术没有那么先进,如今只能倒出最近的一些信息”徐翰离开座位将电脑上的画面呈现在宋枳年面前。
寥寥无几的信息,只有几个小时前的打车记录与付款记录,可车牌号与收款人却怎么也衔接不在一起。“这个收款人叫茍虎,但是软件上的打车信息司机却是姓姜,我差不到这个人的信息,应该是个套牌车”“而且我怀疑他中途换过车,因为这个结算时间是三点多终点是经贸南门,可这个手机你是在与言川交界的大桥底下发现的,帜年,劝你一句报警吧”徐翰的眼镜底下反着光,倒映出了宋枳年荒凉的身影。
这不是小说里那些有钱人动动手指打打电话就能够将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这是现实,必须要脚踏实际。
警察到的很快,一共三位,了解了信息就抓紧的办案。
他们通过车牌号找到了车主,可车主却回复前天刚把车三万转手,转手人给的是现金。拨打转手人手机号却显示了空号,一切都像是有预谋。
“我记得那人那天带了个帽子,灰色的有些遮住眼睛,但是他脖子那有道疤痕,挺吓人的我没敢多看。,口音倒是本地人,四十来岁吧也就”
根据信息他们排查所有的银行监控,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中行的其中一段视频里找到了所描述的人。
现在的科技很发达,摄像头都是高清,视频里的人脸清清楚楚的放大了出来,经车主指认就是此人。
没有耽搁就乘车去了警局查阅信息,终于在一众人里将他找了出来。
“这人叫金海是赌场的常客,前些日子赌博输了不少钱,本身都还不上了谁知道上个星期却将钱都还了还把利息也给了,就是都给的现金”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警局人员与宋枳年熬夜查案,从傍晚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
正午的阳光直射车窗,明晃晃的打在了宋枳年的脸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出警的人员换了批,他们开车载着宋枳年去刀疤脸所描述的位置,是言川海岸上的一片废弃的集装箱,而那些箱体三天一清,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为什么动他!谁指使的你!”
宋枳年给了刀疤脸一拳头,像是不解恨一样又要扑过去,却被警方拦了下来。
“有什么问题先找到人再说,救人是最重要的”
宋枳年整个人都如同一个发了狠的狮子,他眼角通红,胡茬也经过一夜冒了出来。他不敢想要是集装箱被处理了会怎么办,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不理宁栖就不会出这些事。
像是要解恨一般宋枳年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小栖你一定要好好的。
——
阳光照射进集装箱,本就窄小的空间里血腥味扑鼻。
宁栖的手腕血红一片,整个人也如同破败的瓷娃娃,正安安静静的躺在角落血泊里脸色白的几近透明,脖颈处一个暗红色的勒痕,左边脸颊还有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
宋枳年找到宁栖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那一刻他的心跳都停了,他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被人打了药剂,得赶紧送医院”瓷白的手腕处一个青色的针眼,扎的宋枳年生疼。
抱着宁栖宋枳年几乎站不起来“没事的小栖,没事的,我来了,我来找你回家了”
几天未见,再见相隔了生死。
他的手微微发着抖,抱着宁栖宋枳年感觉抱了整个世界。
他用湿巾轻轻的擦拭着宁栖的脸颊,脖颈,最后轻轻的贴近耳垂咬伤了淡淡的牙印。
后来并没有找到最终的凶手,那个刀疤脸咬死就是说自己是案件主使人,最终警察只能结案,这些谜团浮在水面却又如同蜉蝣般抓不住。
从那时起宋枳年再也没敢失去过联系,他永远记得宁栖当时的样子,记得他睁开眼后的无助与慌乱。
后来他的手机随时有电,电话永远接听,这件事就像是一剂重锤砸在两人的身上,宁栖当时也因此休学半年。
车辆在颠簸中到达了目的地,宁栖醒来整个人都还有些许的怔愣,甚至有些分不清此时是何年何月。
老宅院后有颗高大的柳树,已经有两个成年人加起来的腰粗,如今长的也郁郁葱葱,柳枝自院墙而过悬挂于树外。
“这树几年未见这枝条竟垂落于了这马路上,真是万物瞬息万变”宁栖扯过枝条静静摩擦着柳枝,年少时曾在这棵树上爬上爬下,如今也已相隔多年未见。
“是,您当年刚来的时候还躲在这偷偷哭呢”张叔望着高大巍峨的树也笑笑
当年宁栖刚到宋家时人生地不熟,总有寄人篱下的情绪围绕着他,再加上刚刚失孤不久整个人都郁郁寡欢。而少时懂察言观色怕因为自己思念亲人哭而惹人厌烦就只敢偷偷的到这个树旁哭,树身两个成年男人都抱不住更何况在身后藏一个瘦小的孩子,这是宁栖幼时的秘密基地,直到那天被宋枳年偷偷发现。
寒风裹着凉气从四面八方袭来,激的宁栖咳嗽的有些站不住身子。“咳咳咳,咳咳咳,张叔,咳咳咳,帮我把保温杯拧开,咳咳咳,咳咳咳”咳意起就难停震的宁栖眼眶发红
“您慢点喝,这里冷还是快点进去吧,别再着了凉”拿着保温杯张叔劝导宁栖
双腿犹如千金重,宁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过去,去面对宋老爷子。
该来的总要来,该去的也留不下。
宋家是亥亚的大家族,家主过寿这种大事多了是来巴结的人,少时宁栖便有些见怪不怪,只是因近几年不走动而有不免有些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