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你醒了?”
王妈很激动,他按了呼叫铃,然后看着宁栖喜极而泣。
没有反应,醒来的宁栖对外界没有感知,无论王妈如何的喊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楞楞的看着眼前,像是意识还在沉睡一样。
顾周来的很快,他为宁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期间他所有的躯体反应都有,但是却没有意识。
他的大脑还呈现封闭意识,简单来说就是在受到冲击后大脑对外界作出的防御,像当初一样。
病房里很沉默,王妈给宋枳年打了两个电话但是都是未接听,忙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很是清晰。
他的身后再次空无一人。
宁栖清醒的很短暂,半个小时后他再次昏睡了过去,就像是刚刚所惊动的一切都是大梦一场。
顾周的眉头紧皱,宁栖的情况不是很好,他的昏睡一部分原因在心理,另一部分却在心脏上,他的心力没有办法支撑他整个人活蹦乱跳。
给宁栖安排了心脏的各项检查,心电图、心脏彩超、冠状心脏ct还有x线胸片。检查不少,因为宁栖昏迷着所以需要别人的辅助,王妈没办法只要又叫来了张叔。
而宋枳年一整天都如同人间蒸发,没有任何的音信。
检查结果在下午四点准时发送至了顾周的邮箱,看着那一串的红色顾周本就促起的眉头更是不曾放下过。
凌晨一点半,宋枳年踏进了病房。那间特定的房间里安装了屏蔽仪,所以自进入后宋枳年的手机就没有了任何的信号,外面的进不去里面的出不来。
出来时看着手机里未接的电话整个人都慌了神,他竟然好几次都开不了车,没办法只好让克林送他来的医院。
凌晨的车道寂寥无人,那辆布加迪如魅影一般在道路上穿梭着,是风一般的速度。
王妈跟张叔在外面轮着守夜,宋枳年进来时王妈刚从家里过来没多久,她的眼眶红红的,看着宋枳年是无声的埋怨。
是该埋怨的,宁栖这几年最难的日子里从来都没有他的存在。
明明他都已经在脱离了那人的掌控了,为什么还会这样,他该如何才能两全。
宁栖晚上需要带着呼吸机才能够睡的安稳,因为他的心脏压迫,会造成呼吸困难。
第一天晚上宋枳年不知道,因为印象里的爱人虽然睡觉并不老实,可是却健健康康,并不会出现呼吸停滞嘴唇的发紫的情况,那晚宋枳年一晚上都没敢睡,他看着躺在那安安静静的人仿佛灵魂都没了。
大大的面罩罩在那张小小而苍白的脸上,面罩因呼吸而浮起白雾,昏睡中的人时不时的眉毛轻促,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
宋枳年他压抑着呼吸轻轻的俯身低吻他的额头,他的眉峰,无声的液体滚烫的滴落在了昏睡着的人的眼睑上,那么的灼热那么的痛。
黑夜里月光照射进了窗子,打在了病床上,苍白的面孔上是细细的不易察觉的微微颤动。
看着趴在自己床边睡着的男人,床上的身影动了动,随后睁开了有些雾色的双眸,泪水无声无息的从眼角滑落着,然后消失在了黑夜里。
宁栖在张叔离开时意识就有些清醒了,只是他睁不开双眼,沉重的疲惫感让他无法言语,只能闭着眼睛如同装睡一样。
他听到了王妈与张叔低说的话,听到他们在说联系不上宋枳年,听到他们说着自己可怜,说着造孽,可他说不了话整个人如同被禁锢了。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沉重的脚步声踏进了病房,带着风尘仆仆的寒意,与发着骨子里的克制。
是宋枳年。
他感受到了那人轻轻拉着自己的手,然后用自己的手抚上着那张黑夜里的脸颊,温热的唇轻轻触碰了带着痒意的额头,还有眉峰,他吻了他。
震惊在心里蔓延,他说不出什么感觉,最后是滚烫的水滴,在眼睑上,那是无声的泪。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与心脏里炸开,可更多的却是悲凉。
为什么宋枳年?
当初那么决绝的推开了我为什么又作出如此令人误解的动作?
那张结婚证还安安静静的躺在抽屉里,现在的他们明明什么都不是,没有暧昧,没有爱情,连朋友都不是。
黑夜里是无声的失眠,是想不通的之前与以后。
宋枳年醒来的很早,他睡的不安稳,尤其是趴在病床旁让他浑身肌肉都得不到任何的放松,所以凌晨四点多就醒了。
他睁眼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躺在病床上的宁栖,然后看他有没有苏醒的痕迹。
“宁宁?宁宁!”
“医生,医生宁宁醒了!”“王妈,去找顾周!”
宋枳年肉眼可见的激动,他呼吸都是有些颤抖,整个人都是手足无措的,直到顾周带人过来将他推至一旁时他的神色都是焦灼的。
宁栖的反应很迟钝,连顾周问他问题的时候他也只是寻声望去然后淡淡雾色的双眸没有任何的神采,仿佛此刻的他与世隔绝了一般。
重度抑郁复发引起的木僵症。
亲眼看着宁栖如今的样子宋枳年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颤抖,他跪在病床旁双手抚上那瘦弱的身躯,随后将头埋在宁栖的肩窝浑身颤抖,那一向高大的男人此刻却佝偻了身子,仿佛天塌了。
我的爱人啊,我该如何才能拯救于你。
“他这种情况是暂时性的意识封闭,但是具体恢复时间我没办法去推断,四年前他呈现这个状态呈现了六个月,后来是通过各种电击治疗才强迫他意识回笼,但是非常的受罪。治疗过程他整个人都瘦到了九十多斤,躯体僵硬化,无法自主进食,从icu出来的那段时间里我曾一度以为救不回来他了”